“溪大夫,您在吗?”
商喜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装作被人吵醒,睡意惺忪地开口问道:“谁啊……”
“是我,”门外男人顿了顿,声音温柔了许多,“张潮。”
其实商喜一早便在搜查侍卫里面听出张潮的声音了,所以才敢冒险跟他赌一赌。
张潮前两年升官当了禁军队长,她曾经无意中救过他濒死的爹,当时张潮那叫一个千恩万谢,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听小乞丐说张潮曾经常来偷看她,还说这几日她不在,张潮好失望呢。
商喜定了定神,继续用迷迷糊糊的声音跟他对着话:“张大人啊,你……有什么事吗?我歇下了。”
张潮顿了顿,显然是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
“今日城里死了个重要人物,刺客受了伤,我们一路追他追到这里,需要挨家进行搜查,不知溪大夫可否行个方便?”
商喜有点为难,“可是……”
一剑归瞧她这副心虚十足的模样,生怕她被自己牵连。
果然,商喜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瞬间让副官起了疑。
“大人,有古怪。”
张潮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紧闭的木门。
副官多少听说过大人对一个民间女大夫生了爱慕之心的传言,此时看来的确非虚。
但是任务就是任务,找不到一剑归,他们所有人人头不保。
趁着张潮不备,副官抬腿猛地踹开了门。
屋内瞬间传来商喜一声惊叫。
月光之下,张潮和副官都看到了女子光洁白皙的脊背,原是在踹门的巨响中受了惊吓,猛地坐了起来。
张潮呼吸一滞。
怪不得她方才那样犹豫,原来是……
漆黑之中,张潮几乎是闭着眼慌慌张张拉过外袍给她披在身上,一低头却恰好对上了她的眼。
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张潮瞬间慌了神,懊恼不已,“溪大夫,我……”
这可怎么办才好,溪大夫肯定被吓坏了,就算没吓到,光是被两个大男人看了身子也足够她难过了……
商喜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没,没事,大人依法办事,我自当配合……”
张潮越发觉得她善解人意识大体,视线闪躲着不敢看她。
“多谢溪大夫体恤,在下择日一定亲自赔罪。”
张潮示意副官不许放禁军进来弄乱了屋子,自己跟副官两人在屋里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好声好气道了谢之后,张潮准备带着副官出去。
商喜松了口气,在被子下面轻轻捏了捏男人的小指头。
就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跟着张潮身后沉默良久的副官忽然回过头来,面色凝重。
“等等,有血腥味。”
“血腥味?”商喜故意懵了懵,随口解释道,“哦,我不久前刚接了个病人,街头的张屠户,不小心砍了自己一根手指头,想来刚走不久,味道还没散去。”
见副官将信将疑,她又说:“他眼下只怕是还没到家呢,要不……我换个衣裳去寻他来作证?”
看着少女衣衫不整犹豫着要下地,张潮赶忙道:“不必劳烦溪大夫了,在下冒犯。”
张潮瞪了副官一眼。
“走。”
副官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头儿,可是……”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