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应声上了车,还不忘狐疑地看了商喜一眼。
真奇怪,这算什么事儿啊……
商喜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下意识想要起身拦住大哥的车,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只大手强制性拉远了许多。
马车渐渐远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单薄的衣衫下肌肤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一剑归。
商喜再次被那种遭人背叛的感觉冲昏了头脑,动作格外剧烈地抗拒着男人的靠近。
“放开我!你滚开!”
男人不发一言,只是默默承受着少女的拳脚相向,直到视线中再也没有马车的影子才松开了手。
从东窗事发到现在,他只对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个回应还真是可笑。
商喜明明知道现在不是跟他浪费口舌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给出了回应。
“没有。”
没有?
商喜苦笑,合着人家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朋友,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活该一次次被人背叛,被自以为亲近的人联起手来戏耍得团团转。
一剑归看着她黯淡的脸色,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从没想过让她当自己的朋友。
朋友——远远不够。
见商喜毫不留恋地转身要走,一剑归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语气严肃道:“不要再插手了,这件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管不了就不管了吗,那爹爹怎么办。
商喜挣开他的手,固执地想要翻身上马。
“你去哪里?”
商喜不耐地甩开男人死缠烂打的手,没好气道:“回上安,去找虎符。”
“你不能去。”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心口积郁的情绪顷刻间爆发出来。
“我说了不用你管!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凭什么插手?就凭你在我身边待了几年吗!我身边的人那么多,谁跟你一样多管闲事啊!”
一剑归抿了抿唇。
她还是没有认识到,这早就不是家务事的问题了。
棋局已乱,天下即将分崩离析。
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改变不了。
“你赶紧放开我!”
商喜最后一点理智和耐性也被他消磨殆尽,低头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刺痛沿着虎口传来,男人却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她死死咬着。
如果这种发泄能让她心里舒服一些,也没什么。
商喜眼见着血腥气充斥了满口,这男人还是跟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两下,气得差点翻白眼。
“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他就算说一千遍对不起,虎符也不会白白掉进她手里了。
只是商喜很快就明白了一剑归这声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随着后颈一疼,她只觉得眼前被黑幕笼罩。
他居然敢打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