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小七子眼波心虚似的四下乱窜,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问道:“你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小七子一时间没认出易容之后的商喜来,不耐烦道:“你谁啊?管你什么……”
“小七子是我,溪姐姐,”商喜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我是偷偷来的,你别激动。”
小乞丐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勉强辨认出一点来,点了点头。
趁着官兵不备,小七子冲商喜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前面,示意她跟过去。
商喜屏气凝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街上穿过,那些搜查的官兵见是个女人,也没怎么为难她。
乞丐窝里。
商喜有点纳闷地看着四周,忍不住问:“小七子,你怎么带我来这儿了?你们这地方不是不许丐帮之外的人进来吗?”
小七子挠了挠头,纠结道:“溪姐姐,昨天有人刺杀襄王妃了,那人你好像认识。”
听他这样说,商喜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爷爷他们出门抢地方,看见巷子里躺了个人,满地的血,爷爷当时不想管的,可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有个装药的小布兜,上面绣着你的名字……”
小七子没好意思说,其实是爷爷他们以为这人死了,从他身上翻找银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爷爷怕把您牵扯进来,就吩咐我们偷偷把人抬回来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溪姐姐……”
话未说完,却见商喜早已冲过去了。
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把周围的乞丐都给吓了一跳,老七爷举起拐杖指着小七子,狠狠道:“哎!什么人啊!小七子你皮痒了是不是,敢把不认识的……”
“七爷爷,是我。”
老七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地一愣。
这是溪大夫?她怎么变样了?哦,是易容了啊,倒是还有点原来的样子,不过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溪大夫,您快瞧瞧这人……”
商喜不用他说,早就朝着草席凑了过去。
躺在草席上的人果然是一剑归。
男人胸口的伤裂开了,腰腹上还添了几道深深浅浅的新伤,虽然不算多重,可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晕了过去。
商喜又担忧又生气,早就说他不该冲动行事,偏生这人倔得要命,怎么也不听劝。
“七爷爷,找几个人去门外守着吧,我怕……”
老七爷拍拍胸脯保证道:“溪大夫放心就是了,咱们虽然没什么本事,对这片地带熟悉得很,有人靠近一定立马来通知。”
商喜知道老七爷为人仗义,是个信得过的,也就信任地点了点头。
用贴身的银针在男人身上的穴位扎了几针之后,商喜察觉到那浓密的长睫颤了几下,略略有转醒的迹象。
她前脚刚收起针打算给他包扎,谁料男人却缓缓皱起了眉头,几乎是出于本能般地将她的手臂往身后一压,力道极大地压制住了。
商喜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是我啊,你快松开,好疼!”
一剑归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钳制住的少女有点眼熟。
怎么这么像她啊。
男人晃了晃重若千斤的脑袋,自然而然地把这个场景当做了自己的幻觉。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是他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