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归倒也并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
临走之时,商喜忽然回过头来,“我大哥会来找这把剑吗?”
“说不好,不过他现在应该也顾不上了。”
顾不上。
商喜很清楚,现在这个时机估计也只有一件事才会绊住大哥。
她抱紧了怀里的剑匣,忽然觉得掌心又湿又冷。
“还有多久。”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一剑归却听懂了,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三天。”
商喜原本只不过是随口打探打探消息,没指望他会给出这样确切的答案,这会儿不由地有些诧异。
高手过招都把日期定得这样准确吗,难道不应该是一方趁其不备,突然发动攻势才对?
察觉到商喜的疑惑,一剑归解释道:“三日后王上要在宫中处死襄王妃,消息已经传入商朝耳中,他一定会选在那时动手。”
当天夜里商喜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管是虎符还是大嫂,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为大哥举兵谋反推波助澜,好像巴不得他快点动手似的。
尤其是今日李默亲自把爹爹的剑送出来这件事,更是让她疑心大起。
留着这把威力巨大的剑明明可以多些胜算,可爹爹为什么要亲手舍弃掉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难道……他根本就没想争个输赢?
这个想法一出,商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呢,爹爹分明是个那样争强好胜的男人,看向大哥时眼中的征服欲和轻蔑之情挡都挡不住。
他应该不会把江山和王位拱手让给大哥吧……
商喜正翻来覆去地想着,恍然瞧见身侧的匣子里忽然冒出一道熟悉的黑烟,缓缓化成一道人性。
夜摇怎么来了?
商喜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像看菩萨似的看着他。
她还没好好跟他道个谢呢。
商喜刚准备开口,忽然注意到夜摇似乎跟从前有点不一样。
男人身上的战甲血迹斑驳,惯来白净的脸上也沾着血污,红瞳中那抹残余的戾气尚未褪去,整个人好似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
认识夜摇这么多年,商喜还从没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受伤了?”
夜摇一愣,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沾满了血迹,显得狼狈极了。
来之前他刚跟那个想骑到自己头上的小子干了一架,怎么说现在都不是见面的好时候,可他还是来了。
原因无他,气味不对。
这里不是宸国王宫,没有商扶伶的气息。
不过一过来就见到这丫头,倒也不错。
夜摇耸耸肩,随口道:“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
就凭那小子也想伤他?笑话。
商喜瞧他这样子,应该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爹爹和大哥到时候也要这样兵戎相向吗……
她忽然觉得心情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