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兄弟三个眼下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她现在冲上出除了送死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怎么的,明明知道她舍命相护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可还是会让他不是滋味。
“我可以自己逃走的!你难道忘了之前在天牢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带你出来的吗,”商喜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腕,试图传递给他一些可靠的信息,“你相信我,逃出去之后我会去找你和爹爹……”
她当然不能说最后一次遁逃术已经被用完了,那样只怕他更不会放自己出去了。
一剑归眉眼深邃,复杂地看着她,“你还不明白吗?是他,是你爹爹不肯走!”
商扶伶一心求死,好不容易走到了死局的收尾处,又怎么会中途放弃。
“那就动手打昏他,只要能带他走,什么办法都可以!”商喜的语气里再次带上了哭腔,“他不能死,我不能没有爹爹……”
一剑归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发出任何音节来都困难到极致。
宫门外急速驶来一人一骑。
“报——曲州守备军五万人马杀进来了——”
看着商朝镇定自若的侧脸,孙逊勒紧缰绳掉了个头,率先举起长刀。
“曲州逆贼来袭!我等奉皇长子之命前去迎敌!敢有叛心者——杀无赦——!”
这一声呼唤实在是太过高亢,几乎在整个王宫上方回荡着。
商喜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是要把忠心耿耿的宁端王当叛贼,制造出爹爹趁乱被杀的假象,好让自己光明正大地登上王位!
她这下总算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久还按兵不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随着曲州守备军破门而入,两拨人马顷刻间厮杀在一起,铁器撞击的声响在寒风中格外刺耳。
尖叫声,嘶吼声,马鸣声。
一片混乱。
血污染红了王宫长长的石板路,似乎顺着脚下一路上流,涌进了商喜心底里。
商朝还是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静静站在大殿之下,似乎身后的嘈杂厮杀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无知小儿!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觊觎你父王的江山!”
瞿如许的嗓音浑厚有力,直直地刺中了商朝的心脏。
他从前就是太拎得清了,所以才会畏首畏尾隐忍这么多年才动手,早知这满宫的红会让他这样刺激,何必等到这时。
“曲州叛贼,还不束手就擒!”
宫门外再次传来马蹄声,为首之人红衣烈烈,划破夜空。
商喜在看到那一袭红衣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是三哥……
商枝身后跟着身着八色的府兵,气势凛凛,让饥寒交迫的曲州守备军心凉了半截。
上安八大世家的府兵尽数出动,几乎覆盖了整个王城。
他们的退路完全被堵死了。
从护驾到被反咬一口当成逆贼,曲州守备军士气大减,一时间尸横满宫,大有全军覆没的架势。
瞿如许挥舞长矛刺死一个禁军,趁势转头吼道:“商朝!你什么意思!”
男子一袭白衣,墨发如瀑,缓缓转过头来。
白玉般精致的面上挂了个难以捉摸的笑。
“没意思,护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