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龄知道她是在故意刺激他,不动声色。
商喜冷笑一声,“他可是连骨肉至亲都能下手杀害的人,在绝对利益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一想起四哥的死,商喜只觉得心中晦涩深沉。
“商晚他会的,”男人定定地锁住了她的眼睛,眸光复杂,“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谁要跟你赌。”
商喜冷冷地转开了视线。
她这会儿的确对一剑归的举动感到满心失望,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经过了先前那些事情之后,自己好像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背叛,除了愤怒之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承受的了。
宇文长龄抿了抿唇,格外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抱歉,我想……现在可能由不得你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进马车的时间太久,外面传来了王仁的询问声。
“长龄?怎么回事?”
男人的脸色瞬间正色了几分,冲外面解释道:“没事,人醒了,我怕她不老实就过来看看。”
外面应了一声,紧接着传来了马蹄远去的声响。
宇文长龄舒了口气,眉心紧锁,“我没想对你做什么,现在只需要你配合一些,很快就会没事的,回到丽加之后我会找个地方安顿你,你放……”
话音未落就被少女固执地打断了。
“谁说我要跟你去丽加了。”
男人猛地顿住,沉默了一会儿。
“你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是自己觉得愧疚还是不想再看那满是提防的眼神,宇文长龄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下了车。
商喜这会儿也懒得跟他纠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种话题,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跑路。
只要他们没有把她绑起来,路上谁说得准会发生什么呢。
现在爹爹不知踪影,大哥他们肯定也不会傻到用丽加人提出的条件交换她,夜摇给的遁逃术也已经用尽了次数,她除了自己想办法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就算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总不能傻乎乎地任由丽加人拿捏吧。
丽加人的军马似乎在赶时间,一停不停地赶了整整一夜的路,终于在天亮前停下来休息了。
马车附近看守商喜的士兵行了整夜,自然是又困又乏,正靠在一起打瞌睡,而休养了一夜的商喜就显得比他们有精神多了。
被带走得实在太过突然,她那个装银针的布兜没来得及带在身上,好在眼疾手快藏起来了一根。
商喜屏气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只剩下了一两个清醒着的士兵。
现在正是好时候。
她打定主意,轻轻掀开了马车帘帐,往外探出了个小脑袋。
“你干什么?”
那个清醒着的士兵瞬间警觉地拦住了她。
“走了这么久,我想去方便一下很稀奇吗?”商喜坦坦荡荡地看着他,语气像是在撒娇,“不放心的话你就跟着我,但是不许偷看。”
那士兵略微迟疑了一下,察觉到周围人都已经熟睡,还是没忍心把他们叫醒。
“你少耍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