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如果哥哥们也能像他一样立马把事情说明白,他们之间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自以为为了她好,殊不知她最想要的其实是活得通透明白。
见商喜脸色渐缓,宇文长龄这才壮着胆子拉住了她的衣角。
“你别生气了……”
跟着上了马车保护自家主子的那个侍卫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还是他们那威风凛凛的小将军吗,怎么在女人面前怂成这样。
察觉到他那道诧异的视线,宇文长龄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把脸转过去。”
他这会儿还不能把这个侍卫赶出去,万一沿途遇上某些人的眼线,说不定又要起疑了。
那侍卫自然不敢多嘴,赶忙背过身去面壁而坐。
见商喜没挣开,宇文长龄越发得寸进尺地拉住了她的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商喜虽然还是觉得他这副模样可恨极了,却渐渐明白了他先前的用意。
他想护着她,只是却采用了极端的方式。
她略略思索了一下,主动询问道:“那太医是你的人?”
宇文长龄愣了愣,还是如实点头。
商喜了然。
若非他提前安排好的人,有哪个大夫会把普通干呕瞎说成有孕呢。
宇文长龄自己回忆殿上发生之事,心下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步险棋,可若是为了她的安危,他愿意不计任何后果去做。
少女轻扯了个笑,“豹帅,还真是不简单。”
宇文长龄哪能听不出她字里行间的嘲弄,却也不甚在意。
方才在宴会上喝多了酒,他这会儿头疼得厉害。
他虽然能在人前勉强支撑自己保持清醒,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放松了许多,晃了晃她的手。
“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我?像从前一样不行吗……”
听他这样说,商喜忽然把手抽了出来,冷笑着看他。
“像从前一样?你怎么敢跟我说这句话?你连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我……我没有骗你,”男人低着头,酒气染得面色微红,“百岁,是我的乳名……现在只有你能叫。”
百岁是乳名,只有……她能叫……
商喜愣了一下。
长龄,百岁。
他当年应该也是家中受尽宠爱的孩子吧,只是面对着如今这空空荡荡的宇文府,他虽半句抱怨都没说出来过,心里一定难过得很。
见商喜不再在话语里夹枪带棒,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今日宴会上王提起了他阿娜,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已经不平静了。
阿耶和大哥死了之后,阿娜也一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他彻底变成了个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
男人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说梦话。
“小喜……”
商喜愣了一下,他叫她什么?
“抱抱我吧。”
像小的时候阿娜抱他那样,抱抱他吧。
商喜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把他的脑袋推开了些,屁股往外挪了挪。
“你喝多了,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