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的,不是什么宗教神佛,而是一张女孩的彩色照片。
女孩面容清丽,宛若桃花,浅浅的笑容仿佛充斥着天真烂漫。而女子照片内的背景,则是两棵挂满了木牌和红绳的大树。
“这女子看着似乎二十出头。”空桑皱了皱眉:“她穿的是秀禾服,虽然看似民国风格的嫁衣,但只是仿古。而且秀禾服出现的时间并不算长,约莫本世纪初开始流行。”
“这么说,照片里的是现代人了?”
“应该是了。至于她身上的银饰,是少数民族的风格。杨先生所佩戴的银饰手链,其工艺和这照片内的女孩的饰品很相似。”
“呼”
忽然,仿佛风声一般,周遭的烛火微微晃了晃,这让三人眉心一跳,拍照之后立刻退出房间。
“砰!”
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让三人吓了一跳。
空桑咽了口吐沫:“不会是杨先生回来了吧。”
“应该不是,现场有我们的人,如果杨先生要回来了,部长会通知我们。”
“声音似乎就在这层内发出,但是没有门了呀。陈涛,用你的纸人追踪一下。”
“好!”
陈涛双目紧闭,手中结印。纸人有灵,蹦蹦跳跳的跑向四面八方。
数个呼吸之后,陈涛睁开双眼:“跟我来!”
三人回到那个血腥的房间,走到了一处角落。
此时,所有的纸人都停在这里蹦蹦跳跳,似乎想要说什么一样。
“这里的煞气戾气这么重。如果后面不是何梦,而是某个鬼怪,那其道行恐怕要远远凌驾于一般的红衣厉鬼了。你们小心!”
空桑取出打更锣,刘正业也打开圣经。
陈涛一手捧着八卦镜,一只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在找到一条十分细微的缝隙之后,顿时用力一推!
石门翻转,密室显现!
三人看见眼前被囚禁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
“是何梦!”
此时的何梦脸色铁青、骨瘦如柴,昏迷地瘫坐在地上。
三人怎么都没想到,短短一日,何梦竟然就如此凄惨。
摸了摸脉搏:陈涛连忙取出一枚丹药给何梦服下:“还好,她还活着,我们快带她走!”
空桑忽然想到:“等会儿!何梦被囚禁在这,虚弱成这样,她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话音刚落,不及反应,却见刘正业身后的墙壁,突然浮现那熟悉的红衣厉鬼!
厉鬼双手如刀,狠狠刺出!
“快趴下!”
空桑直接扑了过去,镇魂锤狠狠砸向了红衣厉鬼的头颅。
“吼!”
吃痛的红衣厉鬼身子被打偏,手刀只划伤了刘正业的胳膊。
刘正业身子一转,扯下身上的十字架狠狠砸了出去。
镇魂锤和十字架,是打更人和驱魔师惯用的镇邪兵器,红衣厉鬼连受两道攻击,凄厉怒吼之中似乎露出了一丝惧意。
“急急如律令!”陈涛袖口内一道道黄符飞出:“敕,画地为牢!”
符咒形成一个圆柱体一样的结界,将红衣厉鬼束缚在其中。
三人正要离开,受伤的刘正业却感到一阵昏厥。
“呃!”
痛苦的呻吟下,刘正业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只能虚弱地靠在墙上。
“不好,这红衣厉鬼似乎有散人精气的能力!”刘正业咬着牙说道:“难怪何梦一夜就变成如此,是被这厉鬼吸了精气所致!”
陈涛见状,一道黄符拍在刘正业伤口处。
“不行,黄符似乎无用!”
短短的几分钟内,刘正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下去:“必然是这里的煞气怨气加重了厉鬼的道行。这已经是诅咒了,必须用大型仪式化解!”
空桑连忙扶着刘正业:“陈涛,你背着何梦,我们赶紧走!”
“好!”
“想走?走得了吗?”
一声冷笑,杨先生竟突兀的出现了!
三人勃然色变,对方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回事!部长为何没有给任何提示?”
杨先生眉头一挑,旋即又露出第一次在古董店时那谦逊有礼的笑容。
此时的杨先生哪里像一个杀人凶手,仿佛一个绅士般开口道:“你们果然有问题啊。不得不说,伪装的真是不错,胆子也大,白天那明目张胆的推销直接把我也给唬住了。”
空桑脸色一沉,袖口内的手瞧瞧拨通了事先设置的快捷通话:“既然如此,你为何会等在这里?”
杨先生笑了笑:“因为你们自作聪明了。你推销给我古董的过程,我并没有怀疑你们。但是,你们以为这别墅没有摄像头吗?”
“摄像头?难道!”
“呵呵,你扶着的这个天主教的驱魔师,在我门口撒上圣水的动作虽然隐蔽,但怎么可能躲得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你们走后,我看了监控后便料定,你们一定有问题。而且,你的拂尘既然能够引起厉鬼的不适,我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茅山纸人?”
陈涛和刘正业脸色都十分难看。万万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后手竟然反而成了破绽。
“可是,我们的人明明看到你已经出去了。”
“你们善恶司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在现场安置工作人员,这是稳妥的。可是,凡夫俗子,怎么能看破我等的手段。你们既然找到这里,不也大概能知道,我是怎么杀人的吗?”
“扎纸娃娃你用扎纸人的方法做了一个自己的分身!”空桑勃然色变:“扎纸行业的另外一条禁忌,不能给死人、孕妇和自己做分身。你敢做,除非你的道行已经是!”
杨先生绅士般的笑容里透着一丝疯狂。
同时,几个扎纸娃娃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他身后。这些娃娃,都点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睛!
“果然”空桑脸色难看无比:“传闻差点入选走阴十部,最终却惜败给守陵人的行当,扎纸手艺当中真正的高手——扎彩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