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听你的!”
一个镖师拉着一个和尚进了画舫,那些温柔乡却是见怪不怪,笑面迎客。
两人来到二楼,寻了个包厢坐了下来。
“呐,给这位和尚一壶清茶,再弄几个素菜,不能有丝毫荤腥。再跟我一壶上好的桂花酿,三两牛肉,多谢!”
“好嘞,公子稍等!”
包厢的窗户被推开,视线正好聚焦在一楼大厅之中的莲花水台之上。这莲花水台上下三层,便是供画舫内的女子表演所设。
此时,楼下的欢呼声引来了两人瞩目。
眼前,身着素裙,面覆珍珠白纱的女子缓缓上台,手中捧着一把精致的奚琴。
“是琴苏姑娘!”
“好,今天有幸可以听到琴苏姑娘的曲子了!”
“哈哈,好!”
一时间,客人的欢笑声中,昭示着此女,正是白琴苏。
只是不知,此时的白琴苏是河边对峙的白琴苏,还是于唐宣宗时,和奚宣初次相识的白琴苏了。
“法海,我跟你说,这个白琴苏姑娘可是这画舫的一绝呀!她的嗓子,她的唱曲,还有她的琴艺,无一不是魁首人物!”
“哦,还有个叫做青湘吟的姑娘,虽说弱白姑娘一筹,但舞蹈之灵动,也是如天外飞仙呐!”
话音刚落,却闻琴声已至,唱词凄美绝艳,琴声哀婉动人。
同时,雪纱轻舞,一缕青色的窈窕身影灵动而现!
奚宣喜出望外:“想不到琴苏姑娘和湘吟姑娘竟同时出场,太妙了,哈哈哈哈”
法海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这歌舞的确美妙,可他一个和尚被强拉在这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只能自顾自的喝着清茶。
终于,一曲结束,众人纷纷将早就准备好的打赏之物开始扔上莲花水台。
这也是画舫的习俗之一,被扔到莲花水台上的东西,都会归当场表演的人所有。
却见奚宣也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戒指,顺势也丢了出去。
不过,这一下却是失了手,虽然扔到了莲花水台上,却也不小心砸在了白琴苏的额头上。
“啊!又丢岔了!”
法海一脸复杂地看着奚宣。
这个人,怎么总是会将东西丢的这么“恰到好处”呢?
白琴苏有些吃痛的抬头看去,正好和奚宣的眼神对视。
看着奚宣那有些憨傻的歉意模样,白琴苏那被珍珠白纱覆盖的面容,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缘分,在此刻定下契约。
红绳,在此刻绑下情缘。
终于,歌舞散场,法海本要走了,却又被奚宣硬拉着在画舫后面等着。
法海颇为无奈,心道这奚宣还真像大孩子似的,当下开口:“奚宣,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再等一下就好!”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琴苏、青湘吟两人走了出来。
此时的青湘吟还有些稚嫩的模样:“你这人,在这里等这么久,是想要做什么?!”
奚宣摇了摇头,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白姑娘,我不是有意要砸中你的,请你不要怪罪。”
白琴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客官打赏,这是妾身的荣耀,怎会因为一个准头怪罪。”
奚宣憨憨地傻笑着。
青湘吟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傻大个,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呗。挡着我们姐妹两做什么?”
“呃。”奚宣一时间有些窘迫。
法海见状轻咳一声道:“奚宣只是慕名而来,感叹两位施主的歌舞绝艺而已。”
“哦。那你呢?”白琴苏又问道。
“我陪同。”
大约过了几炷香的时间,奚宣和白琴苏终于结束了谈话。
法海无奈地摇摇头,他虽然是和尚,却也看的出来,奚宣对着白琴苏姑娘似乎很有好感,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奚宣应该很早之前就经常来往画舫听曲了。
“法海,抱歉,让你久等了。”
法海笑道:“奚宣年少风华,这是好事。”
“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裴府。”
奚宣瞪大双眼,满是讶异:“裴府?宰相裴休大人是你什么人?”
“嗯算是家父。”
“嘶你就是那个,代替皇子前往出家的裴府公子,裴文德?!”
法海笑道:“过往红尘之名,我已舍弃。如今,我是法海。这次回来,也算是道别了。”
“道别?你要去哪里吗?”
“嗯,恩师希望我游历山川,体会百姓疾苦,如此才能体悟佛法本质,而不是流露于表象之中。”
“啧,说得好!”
奚宣是个性情中人,发现和法海甚是投缘之后,一路上,更是东聊西扯。
终于,裴府门口,奚宣道别:“好了,法海,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慢走。”
送别奚宣之后,法海敲开了裴府的门。
这位唐宣宗时期的有名宰相,此时坐在厅内。
法海看着眼前的“父亲”,一脸复杂之色。
裴休也不曾有一丝“多年不见、终于团聚”的欣喜,就如同对着客人一般,让法海落座。
厅外,大门被合上之后:
“好友,这些年,辛苦你了。”
法海摇摇头:“一开始虽是无奈之举,但跟随师父若久,却也对佛法有了一丝体悟。”
“如今,法海是诚心诚意,愿做文德的替身。”
“此次回来,也是因我要开始游历世间,也许多年都不会踏足密印寺,更不会回长安。”
“因而,出于故旧情谊,桑,还是要来与大人辞别一叙。”
【作者题外话】:小科普:
彤山查阅过关于法海的资料,其实历史上,法海此人是唐朝后期人士。
其父亲,更是唐宣宗(唐宣宗非唐玄宗)时期的名士。
后因代替太子,才有了去密印寺修行的法海禅师。
至于其原名,便叫裴文德。
不过,故事当中还是略作了一些调整和改动,请大家耐心翻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