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报告:“所以,因为意识体的回归,仪式的效果彻底消散。那汪酉潮”
“汪酉潮比较特殊。因为,他诞生了独立的人格。”
“你们可以将汪酉潮当做是独立的存在,严格来说,他和刘欣雅已经是两个人了。”
“但是,有个问题。原本的汪酉潮,是刘欣雅渴望有人保护的执念下诞生。”
“也正因为这种执念,汪酉潮在诞生的时候便带走了刘欣雅的癌症。”
“但是现在,仪式失败,汪酉潮作为独立的‘人’,也许能够活下来。”
“可他体内原本属于刘欣雅的疾病,会重新回到刘欣雅的体内。”
“这是天地规则,没有谁可以违背!”
征老板的话,让空桑有些失神地后退了几步。
他甚至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说服他出来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我到底还是帮不了她吗?!”
刘正业和陈涛见状,也不禁哀叹一声。
征老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很艰难!”
“刘欣雅之所以会昏倒,是因为那股病痛已经要开始转移。”
“整个过程中,汪酉潮只有一种办法可以阻止。”
“以代价换取筹码,以死亡换取生机。”
征老板的话让空桑脸色一变:“难道汪酉潮必须”
征老板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在里面悉心照料刘欣雅的汪酉潮:
“这是唯一的办法。”
“趁着汪酉潮体内还携带着刘欣雅的癌症,只要汪酉潮死了,这份因果就会随着汪酉潮终结。这个代价,会由汪酉潮作为独立人格的牺牲,而换取刘欣雅的康复。”
空桑张了张口,最终摇摇头:“我做不到!我如何告诉他,只有他死,刘欣雅才能活!”
征老板一脸复杂地看着空桑,眼神中满是沧桑和感叹:“空桑,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
空桑抬头看着他。
征老板幽幽说道:“正所谓,一场红尘事,苦遍无数人。为何婴儿出声,就要啼哭不以?”
“因为,人间就是炼狱。”
“人间,就是受苦之地。”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会有自己的痛苦。”
“你可以帮助他们,却无法完全左右他们的命运。”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这个选择。”
“我”空桑的声音中满是涩然。
然而,病房的门却被打开。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偷听的汪酉潮看着征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死了,欣雅就会好起来?”
“是的。”征老板点点头。
“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虽然想要保护欣雅,但那是因为仪式诞生的时候,她留在你体内的执念导致。”
“随着仪式的力量逐渐消失,随着那病痛重新转移到刘欣雅身上之后。”
“你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执念,就不好说了。”
“换句话说,那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你确定,要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牺牲自己吗?”
汪酉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间内,将门又重新关了起来。
征老板看向刘正业:“你老师的事情,我已经安排教会的人来处理了。这短短时日,你也算经历了大起大落,想必也累了。”
“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刘正业苦笑着摇摇头:“既然教会来人了,我还是要去的。老师的事情,只有我最清楚。我不能让教会误会了老师。”
“我陪你去吧。”陈涛说道:“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一个人就不要勉强了。”
说完,陈涛和刘正业转身离去。
顿时,只剩下空桑和征老板两人。
“老板,你为什么要故意支走他们?”空桑问道。
征老板说道:“不是故意支走他们。而是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只有你才有资格见证。”
“是你潜入了刘欣雅的内心世界,将她从那抑郁症的深渊当中拉了回来,让她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丝愿意继续治疗下去的勇气。”
“那么,只有你才能见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更何况,此时的刘欣雅应该也只信任你吧。如果刘正业他们在,说不定会有其它的变数。”
说着,征老板竟然也准备离去:
“空桑,我知道,子母煞姒静似乎要你在刘欣雅的身上谋求什么。”
“你不用刻意去思考。”
“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给她就是了。”
“至于刘欣雅和汪酉潮之间。记住,你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需要客观的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任何可能!不能自己去阻碍他们,明白吗?”
说完,征老板转身离去。
空桑下意识问道:“老板,可是,为什么?”
征老板微微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但话语中却满是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空桑,两难的抉择之下,容不得第三人插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