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的想法看似天马行空,但其余三人也是脑筋灵活之人,片刻就理清了空桑的思考逻辑。
刘正业问道:“空桑,你是觉得,死亡时间对不上?”
“不错。玄机枕卖出去,拢共才多久?在此之前,李旭源也正常的很。”
“如此一来,鱼玄机借着李旭源或者其他傀儡杀死温胡,这件事情就不成立。”
“但是,温胡的死亡,摆明了又和鱼玄机的事情有关联。甚至还引出了《采茶录》和温庭筠。”
“这就说明,尚且还有一个可能知晓当年鱼玄机之事的人或者鬼,在背后布局。”
“联想到温胡所言,高跟鞋、阿马尼的奢侈品包,这足以说明,对方应该是个女人,并且穿着华贵。”
“并且,是活人或者被鬼魅附身的人的概率很高。”
陈涛挠了挠头:“为啥不能是鬼魅直接杀人呢?”
空桑翻了个白眼:“一个鬼,杀人为啥要背着阿马尼的包呢?她怎么得到的,难不成有人烧给她吗?”
“”
“可是”张鹏又说道:“虽然我们能推断出,玄机枕的事件背后,尚且还有第三方的存在。”
“但是这个范围,可就无从查起了。”
空桑摇摇头:“不尽然。对方必须符合一个要求。那就是知道那段历史或者本身就经历过那段历史。”
“如此一来,在我们现阶段知道的人物当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三个人。”
“一个,鱼玄机的婢女绿翘。”
“另外一个,就是当年李亿的正房妻子——裴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旭源的母亲裴馨月!”
刘正业说:“你的推论有一定的道理,但却也存在很大的风险!”
“风险?”空桑有些疑惑:“为什么?”
刘正业顿时解释道:“因为李家。”
“李旭源的父亲早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来,李家能够在整个上京都有着超然的地位,甚至能够知晓一点善恶司的事情,这都归功于李旭源的母亲裴馨月。”
“可以说,是因为她,李家才能坐稳目前的商业版图。”
空桑眨巴着眼睛,显得颇为的无辜:“我知道他们家很有钱,但和我们调查她是两码事吧。”
“她也肯定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不明不白的被一个唐代女诗人就这么附体着吧。”
“”
陈涛和张鹏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一些无奈。
显然,刚从象牙塔出来工作没半年的空桑同学,并不了解一些社会规则。
刘正业也无奈道:“再说的明白点,就是你要调查裴馨月。如果对方真被查出来些什么,那还好说。”
“可如果,对方是清白无辜的,她完全可以通过善恶司举报你!”
“因为跟李家齐名的几个集团,本身既是合作者,同时也是竞争者。”
“如果让他们知道,李旭源失踪不说,连裴馨月这种李家的核心人物都要开始被善恶司调查。”
“那么李家的商业版图出现动荡,股票下跌这恐怕都是小事情了。”
“呃”空桑扶额:“成年人的世界可真是复杂。”
“谢谢提醒,不过你现在也是个踏入复杂世界的成年人了。”
“”
空桑顿时犯了难,他有预感,这件事情中,裴馨月应该也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但他也不可能现在跑到善恶司跟梁森拍板说,裴馨月一定有问题的。
可如果就因为这种理由导致这件事情陷入一个死循环,那未免就
思来想去,空桑敲定了主意:“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因为这种顾虑就迂回调查。”
“一个玄机枕,搞得整个八仙宫都混乱无比。拖得越久,这件事情就越麻烦。”
“如果你们有顾忌的话,就我来和梁森部长沟通吧。”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离开了,鱼玄机那边大开杀戒怎么办?”陈涛有些担心。
空桑摇摇头:“不会的。显然,鱼玄机会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也是和温胡的事情有关。”
“而她现在满腔怨恨,都在法海身上。”
“只要我离开此处,感应到这一切的鱼玄机,应该还会跟着回上京。”
第二日,商量完的四人坐上了回上京的飞机。
连续两天都没能好好休息,空桑刚坐到座位上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空桑衣袖之下的壶天手环内,那本《采茶录》隐隐放着微光。
李府之前,桑敲响了厚重的大门。
跨越了高高的门槛之后,来到了外宅,于大厅之中见到了李亿和其妻子裴氏。
“李亿施主。”桑双手合十:“多年未见,李亿施主精神爽朗,甚好。”
一旁的裴氏,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李亿给她打着眼色,却不料裴氏丝毫的不买账。无奈之下,李亿刚要开口,裴氏却越俎代庖,先开了口。
“我道是谁,这不是我们裴氏的族弟吗?怎么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呢?看来是修佛不修心,连佛祖都不保佑了。”
李亿一脸尴尬,却见桑幽幽开口道:“时隔多年,施主心结依旧不解?一身执念化作贪嗔痴,无法解脱,阿弥陀佛”
“你!”裴氏眉毛倒竖,正要发作。
桑却接着说道:“玄机好友已然身故,尘归尘土归土,你们之间的缘法,终究还是不得解脱。”
说着,桑取出《采茶录》:“李亿施主,庭筠好友,就在几日前,已然身故。”
李亿脸色一变,“噌”的起了身,却又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
看着失神的李亿,空桑摇摇头:“庭筠好友被八苦折磨,再加上年岁渐长,这些年的侵蚀之下,已然是油尽灯枯。”
“不过,他在临终之前,写了一本《采茶录》。他希望,我可以将其交给施主你。也算是为当年你和他之前的情谊的一份念想。”
李亿郑重地接过那本采茶录,简单翻阅了几页,满目感叹之余,却又不禁哽咽:“字字珠玑,可却又字字凄苦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