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察觉到有人前来,那人鱼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上去,她已经非常虚弱了,虽然几乎被挖空的尾巴还在一点点生长着新的血肉,但也能隐隐看出,这几乎到了鲛人的极限。
忽然,鲛人似乎注意到了站在桑旁边的本多忠胜。一瞬间,她的眼神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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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尖叫声充斥在整个房间之内。
“诅咒吗?”
桑眉心一皱,刚要有所动作,却见用绳子挂在了鲛人上方的一把武士刀,竟忽然发出一阵血色的光芒。
血色光芒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旋涡,竟是吸收着那股刺耳的吟唱之力。
一时间,鲛人用尽力气,却也没有伤害到本多忠胜一丝一毫。
“嗯,这只鲛人已经出现了女人的特征,看来是过了分化期限了。这么说,这只鲛人应该是有爱人的了。”
桑眉头微皱,旋即看向身边的本多忠胜:“你似乎并不是拥有驱魔之力的能人异士,为何你的刀可以镇压鲛人?”
本多忠胜倒是没有隐瞒,解释道:“那把刀,名为狩火,是将军为我搜集的传说之刀。据说这把刀原先的主人,乃是火远理命。”
桑惊疑道:“火远理命?你们岛国的折火尊神祇?”
本多忠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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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旋即说道:“这样吧,你让我和这个鲛人待上一会儿,我来看看,是否可以平息她的愤怒。”
本多忠胜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桑之前的话如同一股魔咒,每一句话都洞穿了他内心当中最不为人知的诉求。
因而:
“是!”
眼看着本多忠胜离去之后,桑笑了笑:“这小子倒是聪明。”
旋即,目光转回到鲛人之身,幽幽开口:
“鲛人一族极具智慧,而且严格来说,也算是我九州之神性产物。”
“我的话,你应该听得懂。”
“归墟之国虽然在九州和东瀛之间,但是距离东瀛还是很远的。而且你们鲛人一族在水中十分善战,寻常人不是你们的对手。”
“这东瀛岛国之上,阴阳师中就没几个是你对手的。更不用说,德川家康生成你是被渔民补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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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德川家康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就是自愿被抓的,为何?”
鲛人的双目如同宝石,纵然已经气血虚弱,却还是在灰暗的光线中绽放着一丝幽光。
看着鲛人面无表情,似乎带着一丝倔强之色,桑摇了摇头:“你倒是不用对我这么紧张。”
“虽然我不是一个有着慈悲心肠的人,也不一定会救你,但如果举手之劳对我,我或许也会插手。”
“更何况,你们鲛人一族还牵着我一个人情。”
说着,桑拂尘一挥,那染血的桌案竟是直接被一阵漆黑的火焰所吞噬。
火光中,隐隐可以听到一阵魑魅魍魉的怪笑之声,甚至连四周的血迹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一同被蒸发的干干净净。
原本有些潮湿、脏污的房间,此时反而多了几分洁净。
“嗯,这样说话就舒服多了。”桑随性的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鲛人。
“这是……九州阴山派……你真的是九州人?”鲛人虚弱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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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笑了笑:“我不单单是九州阴山派之人,也是这一代走阴十部的守陵人!”
鲛人的眼中仿佛露出一丝希冀之色,她正要开口,桑却说道:
“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来寻找这个的。”
说着,桑取出了封印了平将门头颅怨灵的丹珠。
鲛人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不是吗?”
桑也没有失望:“鲛人一族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种族,你会摒弃自己的主场,来到东瀛这种满是妖魔魑魅之处,应该是有特别的理由。”
“而我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你的爱人,应该在这里吧。”
鲛人的眼中顿时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虽然没有承认,但表现出的状态,已是让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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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一道最为伤人,对于你们鲛人一族更是如此。你爱上异族之人本就危险。在这个国家,可是有着吃下你们的肉就能长生不老的说法。”
“他不是已异族人,他是九州之人!”鲛人却忽然说道。
桑一愣,心中旋即有了一丝荒谬的想法:“如今大明王朝和东瀛之间的关系可并不是很好。”
“看你的样子,分化期似乎也没有太久,又是九州人,难道……是徐福?”
鲛人的苦笑仿佛已经说明了问题。
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惊诧于千年前就来到东瀛的徐福为何会在近年有一个鲛人爱人,而是既然鲛人是徐福的爱人,徐福却反而还告知德川家康如何改良长生秘药。
如此想来,岂不是……
一时间,桑忍不住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的徐福。
他这一世身份特殊,本是跟随在朱棣身边的妖僧,后成为走阴十部守陵人,更是诈死学会了阴山派的手段。
机缘巧合,恢复了一点灵台记忆,也是阴差阳错的和前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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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当中,徐福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虽然对长生药很狂热,但好歹还尚存理性。但是现在……
一时间,桑压下心中的骇然,旋即道:“那你找到徐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