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十九号房中,孤王连着喝了三碗醒酒茶,方才清醒了许多。月华流萤透过轩窗,姑苏城的晚风浸过,吹散了身上的酒气,不过这酒气也是平淡如水。
一把清水淌在脸上,眼眸微微湿润,清爽至极,视线借着流萤透过铜镜,月色之下,夕瑶端坐在床边,宛如一位在房中等候着丈夫的新娘,平添得几分诱人。
“夕瑶,要不,你先睡吧。”
孤王还是担心自己不知不觉要是做了点啥,那可就太不是人了,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不能够这么做,他的心中倒也是极为矛盾。
夕瑶没有说话,或许是不喜欢说话,或许是不想说话。平静如水的眸光,清澈如三月的春潭,也如这皓月般圣洁,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他不过去,便会这样一直看着。
“唔……”
孤王竟是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得不走过去。
夕瑶总是喜欢躺在他的怀中,倾城的人儿,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嫣红,却又随即消失不见。
她抬起头来,对上孤王的视线。
“你说,回来,看我。”
“……”
孤王不得不承认,夕瑶的每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语对他而言都是绝对的诱惑。
“看得够吗?”
孤王一愣,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嗯?”
夕瑶冰灿灿的眼眸眨了眨。
“夕瑶!”
“嗯。”
“……”
许久后,夕瑶终于是睡着了,诱人的身子随意的躺在孤王的怀中。
“这小妖精,也真是。”
他又做了个梦,梦到了小雪狐,也梦到了夕瑶……
距离青莲湖盛开的前一日,此时还未天亮,似乎只过了一两个时辰,长夜之半。
好像感觉到怀中少了些什么,孤王缓缓睁开眼。
“你怎么醒这么早?”
借着透窗而过的月华,却见夕瑶对着他半坐着,衣衫倒还整齐,轻咬着下唇,这样的姿态下,绝世的容颜显得诱惑至极。
“不会吧?我不会做了什么吧?”
瞧见夕瑶这副模样,孤王一惊。不会吧,老子不会成禽兽了吧?
却是忽然瞥见,夕瑶的脖子上似乎有一个浅浅的咬痕。
他的目光瞬间凝滞,喉咙略为哽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夕瑶,我……”
没等说下去,夕瑶扑在他的身上,莲藕般的玉臂环抱住了脖颈他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咬得也很轻。
“哼!”
夕瑶没有放开他,却是琼鼻发出一声轻哼。
心头一直发痒,孤王好歹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在全身青筋不断起伏下,愣是强行控制了翻涌的气血。此时他忽然想到了柳下惠的故事。
相传,柳下惠路过一片柳林时,忽遇倾盆大雨。他急忙躲到一个破庙里避雨。恰在这时,一年轻女子也到此避雨,与他相对而坐。半夜时分,年轻女子感觉很冷,便起身央求坐到柳下惠怀中,以温身驱寒,柳下惠急忙推辞。女子道:“世人都知大夫圣贤,品德高尚,小女子虽坐在怀中,大人只要不生邪念,又有何妨?我若因寒冷病倒,家中老母便无人服侍,你救我就是救了我母女二人。”
柳下惠再无推托之词,只好让女子坐到自己怀中。他们两个同坐一夜,并没发生非礼行为。于是柳下惠被誉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是遵守传统道德的典范。
孤王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
“嘤咛。”
夕瑶像是咬到了舌头,发出了一声不大正常的闷哼。
刚刚还沾沾自喜,自诩为柳下惠的孤王不由得就悲催了。
“呃,那个,夕瑶,你能不能暂时起开一下。”
孤王憋着满头大汗,极速起身,又是洗了一把脸,清凉的水不断地浇在脸上。直到清冷的凉意随着深夜的晚风袭来。良久,他才回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