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丹不慌不忙,面带微笑:“樊将军又没有贪污过一文钱,你们砍他做什么?”
樊茂此时吓得体如筛糠,已经在旗杆上抖做了一团,闻言连声附和:“是是,本帅两袖清风,从不贪污军饷。是朝廷发不出钱来啊……”
军士们哪里肯听,乱哄哄叫嚷起来:“没钱还叫朝廷么?定是叫狗官们贪污了……”
廉丹还是微笑着:“捆绑太守,威胁朝廷,我倒是真佩服各位弟兄,几日不见,你们这群兔崽子翅膀倒是硬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若是换了我,也一定会大闹幽州。咱当兵的,不就是吃粮打仗赚银子么?”
王隆愣了愣,有些意外,不知道廉丹是什么意思,只能附和道:“是啊,将军知道,咱们弟兄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的确是在拿性命换银子……”
廉丹笑着摆了摆手,截口说道:“但是樊将军多委屈啊,瞧瞧!――既没有军饷,又没有了耳朵。这样吧!我替他求个情,先把他放了!”
王隆一愣,向身后看了看,只见士兵们群情激奋,一个个咬牙切齿,他胆气一壮,直视着廉丹的眼睛,抗声说道:“不行!这狗太守关系着弟兄们的身家性命,今天不拿钱,不能放人!”
廉丹笑容顿时一敛,脸色骤然阴沉起来,冷声说道:“放不放?”
还没等王隆说话,后面的众军士们齐声乱喝:“不放!不放!”
这倒不是廉丹在军中的威信不够,只因这事闹得太大,眼下一万羽林骑已经兵临城下,那么拿多少钱出来,既代表着朝廷的诚意,也代表了朝廷对他们这帮人的态度。
因此,纵然面前是廉丹,他们依然要争取到底,虽然他们也明白,此刻的叫喊,不过是色厉内茬的最后挣扎。
廉丹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神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杀意,一股自幼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磨砺出的冷漠杀意。
王隆心尖一颤,看着廉丹的眼神,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右手扶住了刀柄。
可他的对面是廉丹,是此刻大汉军中最杰出的年轻将领之一。
他若想杀人,谁能阻挡。
“仓啷”一声,廉丹佩剑出鞘,一道剑芒闪过,快逾闪电,势若奔雷。
“噗”的一声闷响,一颗人头高高飞起,带着一道血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凄美的弧线,跌落在敌楼的青石地上。
尸身的腔中喷出了一蓬血雨,染红了旗杆,染红了地面,与如血的残阳交相辉映。
这一剑斩下的,赫然是幽州太守樊茂的人头!
事出突然,王隆来不及反应,惊得面如土色,愣愣地看着廉丹,说不出话来。
廉丹抬起靴底,抹干净了剑身上的鲜血,朗声说道:“弟兄们,樊茂克扣军饷,已经在我剑下伏法,你们还拿谁来要胁朝廷?”
他环顾四周,看着满面惊惧的军士,沉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这回我不但带来了五万钱和军粮,还带来了我汉军中最为精锐的白翎羽林骑!他们个个武功超群,是天子的贴身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