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听的脸色微变,转身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盒伤药,递了过来:“是我不好,让你吃苦、受委屈了。”
是的,她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裴策静静看着许漱婳,一向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愧疚。
这是他最对不起许漱婳的地方。
许漱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其实裴策对原主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不是原主自己作死,非觉得嫁给裴策是委屈自己,被王翠翠挑唆着做了很多伤裴策心的事情,决计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场面来。
而且,目前这确实也不算什么苦。
许漱婳不是很理解原主,一边接过伤药打开低头闻了一下,一边摇摇头满不在乎的回答:“没什么。”
她刚刚说了什么!
裴策猛然转头看向许漱婳,眼中有一道利光闪过,等许漱婳看过来时,立刻收敛了所有的神色。
从许漱婳嫁过来开始,整整三年的时间,每每自己提起这种事,她都要翻出旧账为难痛骂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有例外!
但现在,她居然说没什么!
裴策眉头一跳,拾起桌子上一本书,借着书卷的遮挡,不动声色的盯着许漱婳每一点神色变化。
但她只是神色如常的将伤药放到柜子上,开始整理拿回来的竹笼。
沉默须臾,裴策垂下眼睛,轻声提道:“婳婳,当年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他这般垂着眸,使得眼神看起来分外柔和。但适才的锐利却没有散尽,深深藏在他的眼底,像是冬日里的寒芒。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种事情做什么?
许漱婳诧异的抬头看向他,略思考了片刻,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受伤,确实让他心有愧疚,便低头随口回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裴策闻言,瞳孔一阵收缩,目光凌厉得骇人,好在许漱婳低头整理东西,没有发现什么。
这件事在许漱婳心里,应该是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即便她想通开始爱护孩子,即便她看清张桂花的本质,但只有这件事,只要她是许漱婳就不会放下!
裴策收敛眼神,转头自然的看向许漱婳,眼珠上下转动,再次开口:“婳婳,我喜欢的那个坠子在哪里。”
许漱婳抬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伸手一指衣柜:“都在那吧,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哪个坠子。”
裴策目光一凝,倏忽嗅出什么,抬眸看着面前人,眼底流光转瞬即逝。
她的变化似乎有些大……
清晨,许漱婳起的稍晚了点,裴策已经在读书,大宝二宝喂完了鸡,正坐在院子里整理捡来的柴火。
“娘亲!”二宝双眼一亮,抛下柴火就扯住了许漱婳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二宝饿了!”
大宝抿着唇摇了摇头,伸手将妹妹丢下的柴火捡起。
许漱婳伸手揉了揉二宝柔软的头发:“咱们先吃昨天剩下的野菜,过两天娘亲带你们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