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这会子蹲着,张桂花上前便去扯了她的头发,将人往后猛地一拉扯。
许漱婳只见她怒目圆睁,似乎气到了极点,“你这不要脸的小娼妇,如今都轮到你来说老娘了?你忘了你从前是怎么趴在老娘脚底下求着老娘给你一口饭吃了吗?”
寻常人被抓了头发,只知道将头发往回扯,可头发这样细碎的东西被抓在手里,那里是轻易能扯得回来的。
许漱婳深知道这一点,便索性不去扯自己的头发,而是随手抄起水井边上的石块,狠狠往张桂花腿上一拍——
“啊——”凄厉的叫声在院子里响起,张桂花几乎是在挨打的那一瞬间就松开了手,她只顾得上捂着自己吃痛的腿,哪里还能顾得上许漱婳呢。
赵香兰也让许漱婳这一发狠给惊着了,连自己的恐惧都丢在了脑后,手脚并用往张桂花身边爬去,搀扶住了疼得坐倒在地的张桂花,“娘,娘您没事吧?”
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没能瞒得住屋里的潘如玉。
小屋房门被打开,潘如玉自己走出来,又很快转身关上房门,不让大宝小宝出来,免得又要挨张桂花的打。
原本听着是许漱婳挨骂,可出来却见许漱婳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桂花跟赵香兰,潘如玉一时竟愣在原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从前怎么样,不代表以后还怎么样。”夕阳西下,许漱婳逆着最后一丝余晖站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漫天的余晖好似成了她的背景板,张桂花坐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觉得许漱婳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恶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要是再拿从前的事情出来说话,就别怪我把从前你们欠我的那些都一一拿回来。”
“比如说……”许漱婳蹲下身来,往张桂花身边凑了凑。
张桂花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自己尾根上蔓延而上,“你们怎么欺负我的孩子,怎么欺负我的婆婆,怎么骂我是个小贱人小娼妇,我现在可以忍,不代表我听烦了之后可以继续忍。”
石块被她往后随意一扔,张桂花看着她站起身来,“等我忍不了的时候,就不止打一下这么简单了。”
装着兔子的盆因为许漱婳被扯了头发而掉落在地,站起身后,许漱婳看都没看地上那两人一眼,自顾自捡起掉落在地的盆跟兔子,打了井水上来清洗上头沾着的泥土。
她不吭声,张桂花跟赵香兰又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只有潘如玉因为离得远,没听见许漱婳都说了什么而还能维持清醒,见状急忙上前去扶了张桂花一把,“他二娘,你快起来。”
张桂花腿上挨了一下,这会子正疼着呢,哪里能站起身来。
又见潘如玉的手往自己身上来,她一时气恼,猛地甩开潘如玉的手,“老不死的东西,凭你也配来扶我吗?还不快给我滚开!”
许漱婳手里的盆狠狠掷在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