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平时也不怎么在意容貌,看过了也不甚在意,更没心思去打扮自己,每日里松松垮垮挽了头发就出门,哪比得上今日,被潘如玉特意梳过的发型,衬得她看起来温良可人。
许漱婳抿抿唇,想不明白潘如玉明明给她照过镜子了,为什么在镜子里的自己跟在溪水倒映里的自己那么不同,是因为溪水里能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吗?
这个发型要跟自己朴实的衣裳一块搭配,才能看出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吗?
许漱婳想不通。
她在溪边站了好一会,从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惊诧慢慢演变成对这个形象的满意,再最后,变化成想起这个形象的缘由而陡然生出几分恼意。
是纯良,一个嫁了人的村妇,可不得打扮成这样么。
何况今日还是去见裴策,潘如玉的心思,不就是让她越纯良越好,越想一个良家妇女越好么?
许漱婳已经不愿意再看自己了。
只要想到自己这个打扮,还有头上插戴着的簪子,都是“为了”裴策,她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自己如今的容貌。
正要收了眼神继续走,眼角余光却无意中瞥见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自己走来。
那个姿势一看就是准备偷袭,许漱婳从前随身携带小镜子,不知道从镜子里看到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虽然不是她自己的身子,可意识里蕴含着已经化作本能的嗜血还是让许漱婳在那道身影扑过来的前一秒快速闪躲开,并且迅速拧着那人的胳膊将人给放倒。
转过身才看到被自己钳制住的是个壮汉,用高大威猛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这样的人,许漱婳不记得自己会认识,什么时候招惹了他来背后偷袭?
是城里那伙抢劫的人吗?裴策说过,他们在四处找自己,召集了人要寻仇的。
许漱婳皱了眉,手下更用力几分,“你是谁?”
“小娘子,你这就不认得相公了?”壮汉被她拧着胳膊逼着半跪在地上,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可说出的话还是不干不净的,“几日没见,小娘子你倒是泼辣了许多,不过这样也好,我喜欢。”
什么狗屁相公。
许漱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的相公不是裴策吗,怎么还有人冒出来自称是她相公?
何况这人看着身材是不错,可长得完全不能跟裴策相比,浑身的气质……
算了,再高大威猛也没有那种气质,不比裴策,看着清瘦,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旁人没有的高贵气度,听闻是从前潘如玉带着他在大户人家长大的,约莫是小时候跟着学了些,如今哪怕落在这山野里也没有忘却。
一想到裴策,许漱婳下手就更狠厉了几分,恨不得往壮汉身上踩一脚,“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我相公?”
“我是不是你相公,小娘子你还不清楚?”壮汉本想挣扎,使了使力道才发觉许漱婳锁得太紧,他只能这么狼狈地被反扣着跪下,根本不能动弹。
泼辣若只是玩玩,那也能当情趣,他不会在意。
可许漱婳这样,分明就是当了真,要朕跟他动手。
壮汉这就不答应了,在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之后,他已经有些恼了,说话也更加难听起来,“你我都私会那么多次了,你又何必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