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点心回屋里,许漱婳将篮子放在厨房,又将点心交给大宝小宝,嘱咐他们按原来数目的四倍包点心给各家送去,便自己上了潘如玉的屋子里,探出个脑袋轻声解释,“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去歇一歇。”
怎么采个野菜还累了?
潘如玉不解,可许漱婳脸上的疲态是掩饰不住的,她只当是潘如玉做了太久的针线活,做得累了,便急忙答应下来,嘱咐她好生歇息,“快去吧漱婳,你好好睡,晚饭娘做完了喊你起来吃。”
许漱婳随口答应一声,拖着身子往自己屋里走去,倒下便睡了过去。
她实在是累坏了,打了那一场之后虽然是浑身痛快得很,可不堪这样劳动量的身子还是很快就泄了下来,起初还能拖着身子去采野菜,可越是动作就越是疲累,到最后,许漱婳几乎是拖着身子回来的,连身后赵香兰怎么会尖叫一声都懒得回头去看。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睡过去一刻钟之后,赵香兰连滚带爬地回到裴家,进门就开始嚷嚷,“娘!娘!”
张桂花手疼得厉害,鬼使神差地听了许漱婳的话正在烧了热水敷手,好不容易痛快了些,平缓下去的心情又让赵香兰这一嗓子给喊没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张桂花走出屋子,骂出声来,“要死了,青天白日的号什么丧呢!”
“娘,娘。”赵香兰进屋之后让门槛给绊倒跌坐在地,见到张桂花出来,急忙手脚并用爬着往张桂花身边去,一把揪住她的裤子,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娘,牛婶子说,许漱婳她,她打了张东海!”
“什么!”张桂花被揪着裤子,本想拉开赵香兰,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停顿了下来,瞪大的眼睛透露着她的惊诧,“许漱婳打了张东海?这可能吗?”
赵香兰的声音大,要不是许漱婳实在是累坏了醒不过来也不会就这么任由她在院子里叫嚷,叫嚷得连潘如玉都听见了,闻声走出屋子,颤巍巍地几乎站不住,“……香兰啊,你说漱婳她,她打了谁?”
赵香兰明显是被吓坏了,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打了张东海!她打了张东海啊!我亲眼看到了,张东海满脸都是血,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我本来不知道是许漱婳打的,是牛婶子跟我说,她们都亲眼见着了许漱婳打人,那个狠劲,跟要杀了人一样!”
潘如玉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打了张东海……打了张东海……
这可怎么是好,漱婳她怎么能打了张东海?
张东海可是村里唯一的猎户,他生得那样的高大,已经成了牛家村的一霸,平日里又勾结了村里几个不干正经事的小混混,手底下也算得上有几个人,连裴军都跟他厮混着。
许漱婳怎么会打了这样的人,且不说是怎么打的,怎么打得过,那张东海平白无故挨了这么一顿打,他能顺心吗,他不得回头来裴家打砸了他们全家,再要了许漱婳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