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还跟吴大人在里头喝上了。
真就做出了一副要替她办事,替她跟吴大人打好关系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偏生做出灌酒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形象,更加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作风,可若是跟他的理由一结合起来,又觉得诡异地相配。
许漱婳实在是想不通,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
可是深情吗。
许漱婳不信情爱那东西,那是世间最虚伪的东西,从前她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了多少情爱在生死面前不堪一击的模样,甚至有其中一方出钱买另一方性命的,有大难临头恨不得将对方推出来替自己送命的,更有那无情的,临死还要拉着自己的情人当垫背。
许漱婳见得多了,便不信这些了,人心是这世上最险恶的东西,怎么能将自己的心交付给旁人。
可若不是深情,裴策做这许多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许漱婳没法理解。
她毕竟不是原主,不知道原主跟裴策之间究竟都发生过什么,看潘如玉的样子又像是有事隐瞒着她,或许从前还有旁的什么事情也说不定,她的灵魂始终是这段感情里的外人。
叹了口气,许漱婳正想往回走。
耳力极佳的她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大哥说了,非要毒死那姓吴的,将咱们兄弟都救出来,你快拿了东西去,给那姓吴的下了药,明日他就会暴毙在公堂之上,看着我做什么?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你下的手,仵作来了也是验不出什么的,姓吴的是突发心悸暴毙而亡,放心去做就是了。”
县衙内点着灯,不比牛家村里入了夜只能靠月光,许漱婳躲在一旁看清了灯笼底下走过的人影,记住了身量大小,等确认听不见任何说话的声音,才急忙往回赶。
无意中听到的话,她都一一说给了裴策知道。
滴酒未沾的裴策自然要比吴大人清醒许多,听了这话也顾不上给吴大人灌酒,转头又细细问了一遍。
许漱婳又将看到的影子也描述给他知道。
影子不能作为凭证,可影子映照出那人是个平头,这却是一条好线索。
这个时代的男子大多都将头发束在头顶,能留着平头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厨房里做事的厨子,以为内厨房油烟大,头发蓄长了不好打理,便都剃了平头。
裴策又问了两次,确认许漱婳没有看错,这才转回身子去,将手里的茶杯搁下,看向吴夫人,“吴夫人,不知可否亲自去做一碗解酒汤来,裴某有要事禀告吴大人。”
“这是……”吴夫人不明所以,喝酒喝得好好的,做什么忽然要解酒汤?
“吴夫人。”裴策压低了声音,“方才夫人出去了一趟,无意中听见衙内有匪帮内应意图给吴大人下毒,还请吴夫人千万亲手做一碗解酒汤来,千万不要让人经手,否则吴大人性命不保。”
裴策语出惊人,惊得吴夫人手里的酒杯瞬间砸落在地。
起身的动作都显得慌乱,腰身还在桌角上磕了一下,“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踉跄了一下,吴夫人让人扶着一路直往厨房赶。
裴策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来,搁在桌上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