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有些泄气,自己跟着坐到了桌边,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细线。
这东西要拧成粗线得费不少功夫呢,何况这些线还得留着给一家子缝制衣裳,哪里能用来捻成粗线。
不过要是只做一根粗线的话……
许漱婳伸手拨了拨那团线,思索着若是只做一条粗线出来,练习完之后再解开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是麻烦了些,不过可以剩下不少线呢。
裴策被她喊停不准说话,便只能盯着她瞧,见她似乎有些烦躁,便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温和些,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忘了跟五彩坊的掌柜买一些粗线了,现在没有粗线做不了挂件。”许漱婳托着下巴叹出一声来。
“草行吗?”裴策想了想,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
“草?”许漱婳皱了皱眉,“太细了吧。”
“跟我来。”裴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去。
许漱婳狐疑地抬头瞧了他一眼,跟着起身,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手心里。
好在裴策也不介意,自己收回手往外走,引着她除了裴家往田地里去,低着头寻了一阵,俯下身拔起一株草来,“这是牛筋草,根茎粗壮,能跟粗线相较,若是能用的话,这东西在田地里还生了不少。”
许漱婳接过在手里捻转了一圈,发觉这根茎还蛮结实,拿来练手是不错的,反正她可以学会了之后到五彩坊去,当场做出一只来给掌柜的看,卖的是花样又不是这个挂件,这些草可比粗线好使,练完了直接丢掉就可以,都不用费心思去解开。
虽然比粗线细了一点点,不过还是能用的。
扬起头朝裴策露出笑意,“多谢。”
裴策回以浅笑,又俯下身去帮她拔了好些牛筋草。
许漱婳认得这草的模样之后自己也能跟着找,小两口便在田地里弓着身子到处翻找起牛筋草来。
路过的不少村民见着这么一副奇景简直跟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一样,纷纷呼朋引伴过来瞧,还有好事的高声跟两人打招呼,“策哥儿,今日不用上学去?”
“不用,有点事所以回来了,张叔最近身子还好么?”裴策有问必答,端着笑意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文儒雅的。
“挺好挺好,你有心了。你跟你媳妇儿这是干什么呢,要不要张叔给你们帮忙?”
“不用了张叔,弄一些小玩意,我们自己来就好,多谢张叔。”裴策侧过头瞧了一眼仍旧在埋头找牛筋草的许漱婳,再抬头的时候,唇边笑意似乎愈发深邃了些。
不过是瞧了媳妇一眼,裴策这神情变化这样大,围观众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笑着,张叔也不好再打扰他们,又说了两句闲话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