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潘如玉疑心,还是裴策自己听完了觉得有问题,总之只要不是她暴露了身份就好。
“你觉得我想不出这个法子?”嗤笑一声,许漱婳将问题反丢给他。
裴策许是被她可能想起从前的事情给惊着了,这会子脑子不甚清楚,见她不愿意说,也只能想出一个迂回来问的法子,谁知道这问题还让许漱婳给丢了回来,一时半会的,竟也噎得裴策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不过随口问问你便答不出话了,将来上了大殿见陛下,陛下问你什么,你也答不上来么?”许漱婳伶牙俐齿的,又将裴策给奚落了一通,“你还是个读书人,怎的这样没头脑?”
莫名其妙被说了句“没头脑”,倒是将裴策给激得清醒了不少,“婳婳,不是我没头脑,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跟那汉子杠上,今儿是幸得你带了人去,若是哪日他趁着你不防备……”
他的话还没能说完就让许漱婳给打断了,“我还能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平日里多防着些就是了,总不能将我给掳了去吧?”
她的语气轻松,是根本没有将张东海这种只有身板没有头脑的人放在眼里。
可听在裴策耳朵里,却只觉得她是太过轻敌了些,她不知道早上张东海跟裴军都商议了什么才会这般,可他……他总不能将早上的事情都说给许漱婳知道吧!
许漱婳也不知道裴策究竟在想什么,这人的神情从来没什么剧烈的变化,见了人总是浅浅笑着,只是笑不抵心,也不知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纵然真不高兴了,他也依然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情来。
如今便是,纵然能够感受到裴策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可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许漱婳歪了歪脑袋瞧了好一会,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你总是这样没意思的吗?”
“……什么?”裴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听清她讲了什么。
许漱婳又重复了一遍。
她自己从前没什么表情,是因为一个杀人工具不需要什么表情,面对的人在她眼里都是即将要被她亲手送往另一个世界的死人,纵然此刻活着,可是很快就会死在自己的尖刀之下,那么——对着这样的人,又何必露出什么神情来呢?
可裴策又不是跟她一样的,为什么这人也没个什么灵动的模样?
亦或者……他也跟她从前一样,有意在隐瞒着什么。
想到这一点,许漱婳若有所思。
这样的话,裴策怎么还好意思问她隐瞒了什么?
她这问话,裴策没有回答。
许漱婳瞧了他一会,没有得到答案,也不追着问,只挎着篮子往溪边油菜苔生长的地方走去,蹲下身开始采摘。
不多时裴策也走了过来,“若是他们要掳走的不是你,而是我们的孩子呢?”
许漱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滚烫。
“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从裴策的口中吐露出来,瞬间就让许漱婳的心跳都加快了些。
明明只是在陈述事实,为什么她就是把控不住地要往暧昧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