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娘的脸色都变了。
许漱婳垂眸缓了口气,又四下寻了寻,瞧见了里正,转身面向他,屈膝给对方行了一礼,“大晚上的叨扰里正了,还请您不要见怪才好。”
里正可哪里还敢跟许漱婳计较见怪呢,想起早上县太爷来的时候,这女人可以让县太爷礼敬有加的,又说什么恩人,又说如果不是她,县太爷早就死了的话,里正当时跟在后头,听得心惊肉跳的。
虽不知清河城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县太爷那样对待许漱婳,就让里正心里头十分忐忑。
许漱婳的名声不好,牛家村人人都知道,虽说这几日听闻她改过了不少,可到底听那些风言风语这么些年了,里正总觉得,人就算是能改变,一时半会的也是改不了多少的,这许漱婳……
里正纵然不愿意相信她是个好人,却因为顾忌着吴大人的缘故不好说什么,只得扯了个笑意,随口答应了一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既然是咱们村里头的里正,就该给村民们处理这些事情,策哥儿媳妇,今儿也是辛苦你刻意跑这一趟了,你母亲既然是无理取闹,我这就让人打发他们走,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家里头还有老有小的。”
许漱婳瞥了一旁的赵倩娘一眼,答应道,“是,多谢里正了,家里孩子确实还在等着我呢,那我就先走了。”
见许漱婳要走,赵倩娘猛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死丫头,你要上哪儿去,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给钱,老娘就一头碰死在这儿,回头有人问起来了,就说是你逼死老子娘的,看你还如何活下去!”
“哟。”许漱婳嗤笑一声,也不挣扎着收回自己的手,就这么让她拉扯着,“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什么没钱都是假的对吧,你就是看不得我现在手里头攒了点钱,所以赶着来跟我讨要了对不对?”
赵倩娘也是被逼急了,瞧着里正也不像是要帮着自己的意思,便赌了气,上前一步,站定在许漱婳面前,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怒吼道,“是又怎么样,我是你娘,你孝敬我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的。”许漱婳说着从身上掏出荷包来,“那灵芝卖了的钱我都买了些东西准备过冬的,您也瞧见了,家里确实不太富裕,我跟裴策跟我婆婆孩子们都挤在那样的小土屋里头,好不容易有点钱了是该添置一些对吧?”
她一边掏荷包,一边解释给赵倩娘知道。
赵倩娘一看她是准备给钱了,什么都答应,许漱婳一边说她一边跟着应“是”,恨不得许漱婳说什么她都答应下来,只要给钱就好!
说话间许漱婳已经将荷包掏了出来,“都说出嫁从夫,我身为儿媳也该孝敬家中长辈,那日当着里正的面,我实是掏了十两银子出来给了我婆婆的,相信也是有很多乡亲都瞧见了,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许漱婳已经将荷包打开,这句话话音刚落,她便将荷包倒了过来,从里头到处十几枚铜板出来,“除去孝敬婆婆的,还有给家里添置东西的,我这儿也就剩下这些了,您要是愿意要,拿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