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裴策的轻笑声，“夫人说得是，都听夫人的。”

许漱婳这才抬眼瞧了瞧裴策，这人一进书院，身上冷冽的清香似乎又浓郁了一些，许漱婳有些心慌，生怕自己又沉沦在那股香气里，只得忙忙卸下背上的筐子。

小宝在这时松开了许漱婳的手，往裴策身边扑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小宝说得也是，爹爹也要听小宝的！”

“人小鬼大。”裴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抬手刮了刮小宝的鼻子，“你知道娘亲说了什么吗，你也能说一样的话吗？”

小宝歪了歪头，许漱婳方才那句话她没听见，只会觉得爹爹什么都答应娘亲的样子她也想要，这才抱着裴策的大腿说了这么一句，这会子听得裴策，她也说不出跟许漱婳一样的话来，只得强行狡辩，“小宝说不出跟娘亲一样的话爹爹也要听小宝的嘛，听小宝的嘛，爹爹最疼小宝了对不对？”

裴策存心要逗她，故意摆出犹豫的模样，眼看小宝越来越着急，才终于在她期盼的眼神里开了口，“爹爹最疼你娘亲，然后才是你跟哥哥。”

小宝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许漱婳已经将新被子从筐子里取出来了，闻言猛地将被子堆进裴策怀中，又搂过小宝，抬眼瞪着裴策，“长这么大人了欺负自己的闺女有意思吗？”

裴策失笑，搂紧被子看着许漱婳哄小宝，“好了好了，不跟爹爹生气了，爹爹逗你玩呢，谁会不喜欢我们小宝呀。”

小宝被许漱婳哄得高兴，这才没有掉下眼泪来，只会还瘪着嘴看着面前的裴策。

许漱婳也跟着望过去，用眼神逼着裴策赶紧哄好他闺女。

裴策偏不，他就乐意看着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瞧，大宝小宝长得更像他，只有一双眼睛，清澈漂亮，像极了许漱婳。

从前许漱婳恨透了他，他只能靠着孩子的眼睛来思念许漱婳，如今这一模一样一大一小的两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己瞧，瞬间让裴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许漱婳看他只是笑，也不说话，气得伸手拍了他一下，“让你哄孩子，你在干嘛？”

“夫人好凶。”虽然抱着的被子挡了不少，裴策只是手背被刮了刮，却还是故意装出委屈腔调来，“要是让人瞧见了，明儿书院就得盛传我裴策娶了个母老虎。”

这句话让许漱婳稍稍顾忌了下，他们说话时声音不大，她拍裴策的那一下也不算太粗鲁，如果不是凑近了听，不会知道他们争吵了的，可若是再这么吵下去，一会没了顾忌，怕是真要闹得书院人人都知道。

不能，不能这样，裴策就要院试了，现在不能毁了他的名声。

许漱婳只得抱着小宝起身，腾出一只手来拎起地上的筐子，“东西给你了，我们就先走了，昨儿刚缝好的被子，娘说要是日头好你就自己拿出来晒一晒，晚上盖着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