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顺骂骂咧咧的,禁不住裴军跟赵香兰两人一人一边架着他,不让他接近张桂花,这才没能补接下来的两脚,“放开老子,你们两个混账东西,你们还在帮着这个糊涂蛋说话,难道就没想过得罪了裴策,以后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爹!”裴军是个没脑子的,一边拉着裴顺还要一边试图劝他,“裴策是您亲生儿子,您怕他做什么呀,他飞黄腾达了,还能不捧着您这位亲爹吗,您倒好,您这当爹的,反而怕起自己的儿子来了。”
“你懂什么你这个蠢蛋!”裴顺气上心头,从前知道裴军又蠢又傻不如裴策,这么多年也就忍了下来,只等着裴策有出息,可这会子本就憋着火气,还要听上裴军这么几句蠢话,裴顺再也不能忍,甩开赵香兰架着他的那只手,抽回自己的胳膊来,一巴掌就撇到裴军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都是老子的种,你跟裴策怎就区别这样大!”
裴军不比张桂花,他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无缘无故被裴顺这样一句话,裴军当即梗直了脖子叫骂回去,“那裴策是不是您的种都两说呢,我可明明白白是您的亲儿子,大娘当年怀着裴策就去了京城,谁知道那是不是您的儿子啊,说不准还是那京城里头哪个公子哥儿的野种,您倒是护上了!”
这事本就是裴顺多年的忌讳,最不让人提起的事儿,他疑心了潘如玉这么多年,冷了潘如玉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事儿吗。
乡里乡亲的哪里有不知道他这桩子心事的,只是碍于情面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谁知这样的大忌讳今日让裴军这么口无遮拦地给说了出来,气得裴顺几乎不能说话,指着裴军只会一个劲地“你、你——”
张桂花也看出裴顺的不对劲来,他已经气得在翻白眼了,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气得昏死过去,知道自己今日已经犯了大错的张桂花急忙爬起身,将裴军护在自己身后,“老爷,老爷消消气,军子犯浑胡说呢,老爷可别跟他计较!”
裴军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挨了亲爹的打,还是为了那个身份不明的裴策,裴军这会子也窝着气,见娘还在替自己求情,裴军怎么肯,“我又没有说错,谁都看得出来裴策可不像咱们家的种,那模样那长相,跟我爹有半分相似么,那通身的气度,那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养出来的儿子吗?非得是娘胎里就随了他亲爹的模样,才能有这样的气质呢!”
裴顺被气得心头一梗,翻着白眼就要昏死过去。
张桂花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又伸手去掐裴顺的人中,一边掐还一边怒骂自己没眼色的儿子,“混账东西,可快别说了,还嫌气你爹不够呢,去给你爹找薄荷草来,看看你爹都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
眼看裴顺就要昏死,裴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都说了什么糊涂话,懊恼自己昏了头胡说的同时,也不免心悸起来,生怕自己真的将亲爹气出个好歹来,急忙按着张桂花的吩咐到四处去寻薄荷草。
他素日游手好闲,怎么会知道薄荷草在哪儿,寻了两圈没找着,急得在张桂花身后兜兜转转,“娘,薄荷草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