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过去跟许漱婳打声招呼说两句话,可许漱婳临出门之前的交代潘如玉还记着,这会子也不敢轻易上前去,只得远远瞧着他们将担架抬到西边放下,又见许漱婳不知同他们说了句什么,两人很快告辞离开,潘如玉这才敢上前喊了许漱婳一声,“漱婳啊。”
许漱婳回过头瞧了她一眼,“娘,不是让您别管这事吗,快回屋子里待着,不要出来沾染了晦气。”
潘如玉皱了皱眉,看向了被搁在地上的尸体,“这就是军子?”
“嗯。”许漱婳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揣测,可潘如玉在这儿,她不敢掀开上头盖着的破布去仔细查看尸身,只得先将潘如玉弄进屋里去,“娘,我有些饿了,您帮我热一热昨晚的饭菜好吗?”
“好,好。”潘如玉本还想多瞧瞧,可许漱婳说饿了,就没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
当即便答应下来,转身往厨房走去,里头很快响起掀开锅盖倒水的声音。
许漱婳稍稍放下心,蹲下身果断掀开了裴军身上盖着的破布,伸了手便托起他的脑袋查看。
山上湿气重,尸身搁在山上一整宿,已经浑身湿漉漉,许漱婳这一探手过去就摸到了一脑袋湿,可天还没大亮,她看不清沾在手上的是水还是血,只得摸一下将手收回来查看一遍。
可将裴军整个脑袋都摸了一遍,也没摸出什么伤口,手上沾到的也只有水没有血,证明了裴军脑袋上没有伤口,他不是被打晕放在那里的。
那个大胆的揣测就这么被堵住了,许漱婳原以为会是人干的,将裴军打晕过去,再将昏迷的他放在山上,这样体型不够的野兽也可以去啃食他的身体,而且,中途裴军可能还清醒过,试图反抗甚至已经抓住了树干,可是被那个人用力拉扯以至于手上留下了擦伤。
可头上没有伤口,她方才查看的时候也看过裴军的后颈,也没有被一掌砍晕过去的痕迹,能将人砍晕的力气必然是很大的,就算没有淤青也会留下一道红痕,红痕虽然会随着血液流动而消散,可裴军死了,血液停止流动了,红痕便也不会消去。
没有外伤,没有痕迹,不是被打晕的,也就排除了是人为的可能性。
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人从树上拉扯下来,却又不啃食干净他的尸体呢?
裴军的致命伤,难道真的是小腹上被撕裂开的这么一道吗?
许漱婳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的奇怪,可她怎么翻看裴军的尸首都没有找到自己最疑惑的那个点在哪,只能悻悻将人放下,站起身打了水洗手,一边往身上蹭干净手上的水珠,一边去敲开裴顺的房门。
敲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许漱婳没有放弃,一直站在门口不断地敲门,直到耐心耗尽,敲门变成震天响的拍门时,她终于得到了屋里裴顺的回应,对方骂骂咧咧的,带着被人吵醒美梦的烦躁怒气,“谁啊,哪个催命鬼大清早的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