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想到市集上采买点儿家用。”许漱婳学着王金玉的语气,多少有些别扭。
“还好你赶上了,不然得等明日一大早。”
姑娘热情爱说话,等到了镇上的市集外面,连她叫郝秋月,家里还有两个哥哥,都说得一清二楚。
许漱婳被扰得头疼,她下牛车后,便被人猛地撞了下。
“哎呦,谁家的小娘子啊,怎么走路都不长眼呢?”
罪魁祸首还要倒打一耙,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盯着许漱婳。
他一身绸缎,腰间挂着大大小小几个玉佩,手里还捏着把折扇。
许漱婳顺着往上看去,他发髻上带着个冠,金丝镶边中间缀了个碧绿的玉石。
最瞩目的却是满脸的麻子。
许漱婳心里装着事儿,懒得跟他多纠缠,往一侧企图绕开,谁知他竟又拦在许漱婳面前。
“撞了人就想走啊?怎么也得赔上个几两银子,我去医馆里看看。”
这时,许漱婳才瞧出来,眼前的男子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泼皮无赖。
“你撞了我,不仅拦着不让走,还让我赔你银子。”许漱婳缓缓说着,末了露出个笑来,“我懂了,这是哪家的痴儿?”
最后那句话她喊得声音极大,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还有几个胆大的扑哧笑出声来。
泼皮见状,自觉脸面挂不住,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朝着许漱婳一瞪,旋即又‘嘿嘿’笑了几声。
“小娘子真有趣,我看你我有缘,不如去对面的酒楼喝一杯?”他摇着扇子,自以为风流。
许漱婳眉头微皱,她侧身要走,又一次被拦住。
“别走啊。”
随着话音落下,许漱婳一抬脚,猛地跺在了他的绸缎鞋上。
“滚远点儿。”她冷下脸来。
“嘶……小娘子这么凶啊。”泼皮五官都险些痛得纠缠在一块儿,却死死忍着,那双眼睛盯着许漱婳,似乎是不舍得移开,“我喜欢,我可喜欢你这样有脾气的。”
“你老娘也有脾气,不如请你老娘去喝一杯?”许漱婳冷淡回应,她揉了揉手腕,心里算计着是否要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光天化日的,你拦住我一个良家妇女,不怕我报官?”
听到这话,男子笑个不停,他昂着下巴四处张望了一圈。
“谁敢报官?谁人不知我范金铜是县老爷的侄子!”范金铜说话的声音渐渐高昂,他从怀里摸出个满满当当的荷包,“你要是伺候的爷舒服了,还能赏你几个钱花。”
许漱婳心动了。
不过她想的,跟这范金铜的恶心念头可不着边。
一个接着县老爷名头作恶多端的纨绔,多少也算是劫富济贫吧?
许漱婳的想法一变,浑身的戾气也就收敛了些。
她摸了摸怀里的破旧麻布,面上则是冷笑几声,转身直接走人。
范金铜伸手想拽,谁知许漱婳一钻进人堆里,就像条入了水的鱼,连个衣角都没摸到。
他咬咬牙,啐了口,“呸,不识抬举!”
转身走人时,范金铜丝毫没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许漱婳在暗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