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看得心疼,但他同时也恼怒不已。
“你这个孽子,我让你好好去学堂念书,你不但背着我逃回了家里,还……还企图……”他气得身体都晃悠了几下,连忙扶住了椅子,缓缓坐下来。
郝秋月哭个不停,但她的目光不止是惧怕,还有着愤怒与恨意。
许漱婳看了眼,上前将外衫取下,套在了她身上。
“没事了,我们待会儿便回家。”
郝秋月满脸泪水地点点头,哽咽着说道:“多谢……多谢姐姐。”
这声称呼叫得许漱婳都一怔。
裴策见人还好好地,又看许漱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身上的冷意才散去不少。
“金老板,你若是教不好儿子,免不了日后落得个别人来教的下场。”裴策几乎一字一顿道。
金公子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疼得龇牙咧嘴,朝身侧的家丁怒道:“你们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小子给我打出去!”
闻言,金老板的脸色忽的白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了过去。
“你这个没用的孽种,你这个蠢货!”
裴策挡在许漱婳面前,这一切被遮了过去。
随后他冷声出言,“就不打扰金老板教训儿子了。”
三人一同出了府邸,郭柯与阮平等人也在这时赶到,一见哭得梨花带雨的郝秋月,郭柯便明白了过来。
“枉为读书人!”他摇头骂了句,朝身侧的小厮说道:“去,将我妹妹唤来,等会儿送这位姑娘回家。”
郝秋月怔住了,她吓得直往许漱婳身后躲。
为了安抚郝秋月,许漱婳将手从裴策那里抽走,倒是让裴策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必忧虑,郭兄是个君子。”裴策解释着,目光与许漱婳对上。
四目相对,两人心中都隐隐生出些情愫来,好像短短时间不见,就已经开始思念。
许漱婳被自己猛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吓到,她连忙移开目光,心中则是疑惑与不解。
真的就有那么想他?
“是,就说与我那家妹遇上了,聊得尽兴,二人干脆做了干姐妹。”郭柯边想边说,总归给郝秋月找了个好说辞,“待会儿换了衣裳让我家妹送姑娘回去,也好解释。”
郝秋月这才放下心来,她倔强地用手背将泪水擦掉,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她说着又有些哽咽,“衣裳的银子,我……”
郭柯摆了摆手,“若是连那点儿银子都要,未免落我郭家的名声。再者说了,家妹一向好客。”
他说着,朝裴策挤挤眼睛。
裴策恍若未觉,与许漱婳直到郭柯的家妹将人带走,才并肩往牛车所在赶去。
“他为何要朝你挤眉弄眼?”许漱婳有些猜测,却没直接问出来。
“计策乃是我上回教他的。”裴策答得干脆利落,丁点儿也不想让郭柯留下好印象。
“原来如此。”许漱婳点着头,没发觉裴策的不对劲儿,“我听你那同窗阮平说,先生将你留在书院里为了院试温习,平日是离不开书院的。”
她这话锋一转,把裴策给问得有些愣神。
可他不是普通人,仅仅片刻就有了说辞,而且滴水不漏。
“嗯,今日是那郭柯庆生,非要把我拉来。”裴策毫不犹豫地泼脏水,“先生阻拦不住,硬是被他喊了半个书院的学子。”
许漱婳没拆穿,她一副了然的神情,“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