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儿。
许漱婳忽的觉得她面颊有些热,于是下意识垂首,目光所及之处,恰好是裴策那双沾满了泥泞的靴子。
她皱紧了眉头,心中略有些不快,“你是走山路来的?”
裴策缓缓点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嘴边露出个笑容来,饱含深意,却又看着好似欢喜不已。
“是,若是搭牛车,便会被人知晓了。”他平静回应,不觉得隐藏踪迹有何不可,“现下只有你知晓我的行踪。”
话听着……
许漱婳下意识地反驳,“我可不知你何时去酒楼,也不知你何时上了山。”
还把裴军给扔在了上头。
裴策像是今日心情极好,他轻笑不止,“我待会儿便回书院,院试后先去与人做些营生,约莫晚间回来。”
他将行踪一一汇报,听得许漱婳更觉别扭。
“与我说了做什么?”她似是要分了心神,微微仰头,看了眼此时的天色。
若是再拖,便来不及进山了。
不过裴策给了锭银子,如今进不进山,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了。
“为夫将行踪与娘子说,合乎情理。”裴策却出奇地这么接了句。
许漱婳的脸色变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处。
“你若是没什么要紧话,我、我还忙着。”
她鲜有如此窘迫的时候,但在裴策这儿,好似家常便饭一般,每次与他说上话,都多多少少要吃瘪。
若是八字这一说是真的,许是他克着她了。
“晚间便不要出来了。”裴策将外衫一脱,自然而然往许漱婳肩上披去,“夜风凉,我知晓你这身手也没什么人会自讨无趣,但还是小心为上。”
这番话倒是让许漱婳想到了山里见到的人。
她险些冲动问出口,微张了嘴,还是咽了回去,“嗯,我知晓了。”
二人就此别过,许漱婳当真听他的,回了院子里。
裴策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也还是站在原地,眼底里有着不少留恋。
“漱婳,你与从前……”他轻声呢喃着,目光中似是怀念,也似是不忍,“越发相像了。”
回了屋,许漱婳才想起身上披着的外衫,急急忙忙要脱了藏起来,一回身就对上了大宝亮晶晶的眼眸。
她僵在了原地。
大宝指了指熟睡的小宝,压低了声音,“娘,这外衫是不是爹爹的?”
他倒是聪明机灵。
许漱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将外衫叠起来,藏在了自己的衣裳堆里,稍一思索又觉着别扭,重新取出来,夹在了大宝小宝的衣裳间。
“是,你爹爹说院试一结束就回来。”许漱婳轻声回答,走近后捏了捏大宝的脸颊。
他似乎有些气恼,鼓着腮帮子,说话时含糊不清,“那爹爹怎么不来看我和小宝?也不看奶。坏爹爹!”
“你爹爹怕他太想你们,万一影响了院试就不好了。”许漱婳找了个借口,安抚了大宝几句,“好了,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去镇上。”
补充被裴顺给打翻了的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