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回家了。”
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县中难得繁华,在这夜深之时还能保持着灯火通明。
“诶,好。”
潘如玉松了口气,今日是个多事之秋,无论是对许漱婳还是裴策,都会生出嫌隙来。
早早回去的好,不过……
“婳婳,咱们是否等一下策儿?苦读诗书多年,自打你嫁过来还未好生陪你,院试终于结束,无论如何也该让他好生的补偿你。”
补偿?
许漱婳嗤笑,这裴策不气她已是万事大吉,还求甚么补偿。
“补偿就不必了,只要他能时刻挂念着咱们家,我便心满意足了。”
潘如玉找来了家中的牛车,带着许漱婳乘坐上去,恰好有村子里年轻力壮的汉子也要回去,便由他来赶马车。
汉子自然也得知今日所发生的事,他便好言相劝:“许妹子,其实裴策是什么样的人俺们都心知肚明,他一定不会因为自个儿发达,便抛弃糟糠之妻。”
汉子原本是打算今日在县中借着相亲宴找个情投意合的媳妇儿,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根本瞧不上他这种一穷二白之人。
汉子只能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想到早上村子里想要玷污许漱婳清白的贼人,又难免提起:“而且裴策还不晓得早上发生的事吧?”
汉子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四下瞧看,街道上人群拥挤,牛车行驶需要处处小心。
许漱婳抿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潘如玉,并不想做什么得罪人的事,索性回答道:“今日院试,近来几日一直住在书院中,怎么可能知晓村子里发生的事?不过就算是知晓了也根本无需担心,他必然是相信自家媳妇的。”
此话许漱婳听着都不信,毕竟裴策本身是个小心眼的男子,只不过喜欢将自个儿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罢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若是当真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我,只能说我遇人不淑。”
汉子叹了口气,始终想不通,以前许漱婳在村子里可是泼妇的形象,老实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可眼下怎么遇事就如此从容淡定了?
这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牛车行驶缓慢,只是还没有行出这条街道,便被忽然冲出来的马车惊到。
对面马车帘子乃是用大红色的布料制成的车厢,正好与牛车平行而过,牛登时如同发了狂,开始四处乱撞。
汉子平日里吃的多,力气也大,可眼下完全控制不住发狂的牛。
“婶子,许妹子,你们照顾好大宝小宝,这牛车俺控制不住……了……”
汉子咬牙说出这些话,手上握紧缰绳,想要让牛停下来,但似乎毫无用处。
周遭人惊慌失措,被受惊的牛吓得躲闪到一边,一时间根本无人敢靠近。
“这怕是要闹出人命了,没想到这牛竟然也有发怒的时候。”
人群中有人议论着,却一个两个有多远躲多远,生怕被殃及到。
许漱婳所以已经恢复了些轻功,但若是在牛车上将大宝小宝还有潘如玉都带下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只能将三人紧紧护在身后。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一花,许漱婳看到了那久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