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地留下一句:“疯子,谁要和你赌了,你放没放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便挥开了众人,火烧屁股一样跑走了。众人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当下都有些羞愧。
“我敢当着佛祖的面发誓,我江淼这两天绝对没有往包子里添一点荤腥下去,如果我说的是谎话,便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江淼不让自己沾上一点污水,当下便在众人面前发下誓言,接着他转过身面向徐胜,道,“刚刚这位摊主似乎也对我有所怀疑,你也要和我赌吗?”
那徐胜顿时愁眉苦脸,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诚恳地和江淼道歉:“哎哟,我老徐今日算是被雀啄了眼,没想到会受那小人的蒙蔽,差点误会了江小哥你,真是对不住啊!我相信还有许多人像我一样,也被那人骗了,我建议大家都出来和江小哥赔个不是,毕竟我们都差点冤枉他了。”
“……”无耻还是这人无耻。江淼差点都被气笑了,怎么的,刚刚唱了双簧不止,这会儿还想搞个法不责众了?
江淼道:“其他人纵使心存疑虑,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有你刚刚一路附和那位客人说的话,好像不让我认了罚就不甘心一样。我也知道有同行相轻这回事,可也从没想过要坏别人名声,毁了对方的生计。当然,你也可以坚持说自己是被骗了,可我还想提醒你,往后若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可别和今日一样轻信他人,急着做出头鸟了!”
徐胜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在看看来,被江淼这么个毛头小子当着众人的面训得和孙子一样,是件极其丢脸的事。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却不得不服。
……
“咦,这卖包子的小哥口齿倒是清晰。”
众人只顾围观这边的闹剧,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陡坡上,静静地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上没有独特的花纹,制式也和普通人乘坐的一般无二。但从车窗和车门上装饰的挡帘来看,却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说话之人姓韩,单名一个秦。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此人有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无论看谁,都仿佛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情丝,让人不知不觉就红了脸。他此时正慵懒地靠在车座上,细长的手指撩开挡帘的一角,满是兴味地看着坡下这一幕。
而他说话的对象,正端坐在另一边。此人一袭蓝衣,打扮十分素净,即使是在马车中,背也挺得直直的,像雪山上的一棵劲松,不肯有丝毫放松。他手上拿着一本棋谱,似在专注地研究里头残局的破解之法,可若仔细看去,他的目光其实不在书本上,而是顺着韩秦揭开的那一角,望着那人群中正侃侃而谈的包子小哥。
“阿澈,我和你说话呢!”没得到回应,韩秦不甘寂寞,伸手过去想要趁机抢下裴澈手上的书,却被他闪身一躲,反手还用书在韩秦伸出来的爪子上拍了一下。
听见韩秦痛呼他下手太狠,裴澈眉头微拧,终于舍得把捧了一路的书放下了。
“我太狠?你一路所言皆是废话,吵得人耳朵不得安生。你应该庆幸,与你一同下山的是我,换作苏缙,早就将你堵了嘴扔下马车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一笑,马车内就好像被照进了一束光,眼见着就比刚刚亮堂了许多。
人都道忠国公府裴公子长得好,可无论是用英俊潇洒,还是温润如玉去形容他,都未免太过浅薄了。曾经有一位丹青大手欲为他作画,可看了许久后,却只能恹恹地搁下手中的笔,叹一声自己笔力尚不足,恐怕画中只能将裴公子的风姿呈现一二,既如此,还不如不画。
韩秦捧着被打痛的手,被他那一笑引得有些恍惚。回过神后,他在心里哀叹一声,什么时候这家伙的嘴别这么毒就好了,怎么这样俊的一张脸,偏偏长在他身上了,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性子,竟为了躲避佳人甘愿陪他下山来,简直是白瞎了这张脸!
……
江淼不知道他昨天费了好大劲想看的人如今就在他上面一些,就算知道,他也没心情再去看了。
因为面前的一大一小,他这会儿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是三水哥吧?你怎么还不回去,小石头都要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