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歌被他吓了一跳,然后马上又镇定下来:“大哥哥,你说什么啊,爹和娘只是怕公主独自外出遇到危险,才让你陪着一起的,只是我们都没想到公主会心仪于你。”
“真的是没想到吗?二婶与贤妃娘娘出身于一家,按说进宫觐见也不是难事,若果真为公主安危考虑,如何不知会娘娘一声,让她看好公主,别让她出宫?”
裴雅歌被他危险的目光锁定,整个人都有些发抖,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了:“娘,娘是怕将此事告知娘娘会得罪公主,有大哥哥陪着,公主自然不会有危险。”
“所以,你们便能置我二人名声于不顾?公主此番受挫,心里恐怕已经记恨上国公府了,倒不如一开始就别出这种馊主意!”裴澈说完,扔下僵在原地的裴雅歌,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刚换下衣裳,那边就说老夫人遣人来请了。裴澈来到裴祖母的院子里,发现表情一向云淡风轻的祖母,今日却黑沉着一张脸坐在上头。
“祖母,您怎么了?”裴澈关切地问道。
“你的二叔二婶,可真是好啊!我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手都伸到宫里去了!”这几日裴祖母只顾着念佛,没多关注外界的事,谁知今天一问,她才知道那个庶子竟然如此大胆,“澈儿,这驸马你可做不得!”
“孙儿知道,今日孙儿已经使计得罪了公主,想必她以后再也不会出宫了。”
“好,得罪便得罪了,只要能不当这驸马,这些都没关系。只是往后行事,切莫再要心软,爵位未定之前,无论你二叔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裴祖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二叔亲口说过,他在灵前立过誓,要把爵位还给我。”
裴澈对于这位二叔,一向是比较敬重的。当初他二叔刚刚成为国公爷时,其他人都在看笑话,觉得身为前世子的儿子,必会受到他们暗地里的苛责。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份例一向都是府中最高的,待遇和他爹娘在时一般无二。就连祖母,最开始也一直告诉他,往后要敬重二叔二婶。可自从去年犯了惊悸之症后,祖母的态度就渐渐变了。
裴祖母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若是他还记得在灵前立的誓,早就应该上旨请封,而不是假惺惺地和你说这些话!自古都说财帛动人心,国公府这世袭罔替的爵位,可比财帛更要让人心动!”
裴澈很不解,为何祖母话中会把二叔说成这样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抑或是,祖母知道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面对裴澈探究的眼神,裴祖母突然收敛了怒气,半垂着眼道:“祖母不会害你,你只管记着,在世子的封号落定之前,不要再轻信你二叔和二婶说的话。”
“……是。”裴澈应了一声。
“祖母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孙儿告退。”
裴澈出了她的院子,转身便去了裴沐的院子里。虽年长了一岁,可裴沐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裴澈寻遍了梁京的名医,都无人可治。他想,等世子的封号下来,他得去别处走走,看看民间有没有奇人异士,可以治他弟弟的离魂之症。
再说宫里,安柔公主回宫之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里觉得好受多了。她本来是准备招裴澈为驸马的,可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断袖,还如此没有眼光。罢了,就当她这几日的柔情都付了狗。她就不相信,梁京城里还能找不出比裴澈更好看的了?
“画影,给本公主拿几叠点心过来!”安柔公主哭了一场,肚子有些饿了。可她叫唤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刚想出去找时,忽然发现贤妃朝着这边过来了。
想到自己的样子,她忙照了照镜子,又拿帕子将脸擦干,才端正地坐回桌前。
“安柔,你还好吗?画影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贤母妃这就带你去你父皇那儿讨个公道!”人还没进门,贤妃便匆匆地开口了,以至于进来之后见到坐在桌前一脸若无其事的安柔公主后,一时有些尴尬。
安柔公主瞪了一眼画影,然后强笑道:“贤母妃,不用了,算我瞎了眼,那裴澈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长得好看些罢了,梁京城的男人多得是。”
贤妃坐到她身边,一脸气愤地说道:“你堂堂一位公主,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竟然说愿意和一个粗鄙的男子在一起都不娶你,这分明是把皇室的颜面放在地上踩,这口气,你可不能忍着!”
安柔公主被她这么一说,感觉有些不自在:“贤母妃,那我能怎么办呢?这种情爱之事又不能勉强。”何况,她觉得自己也并未对裴澈情根深种,只是被他这样毫不留情的嫌弃,觉得有些丢脸而已。
“我倒觉得,这只是裴澈的借口罢了。他是什么出身,安能看上街边行商的小贩?只要皇上下圣旨给你们赐婚,裴澈又岂敢不从?等他成了你的驸马,你再想出气还不简单吗?”贤妃一心想让裴澈和安柔公主在一起,冯家那固执老头,对这外孙可不一般。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听贤母妃的,你父皇这么疼你,他定会答应的!”
安柔公主被贤妃拉着往外走,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