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殿内,秦晚将辟霄剑和藏思放在一起,托着腮看了又看。
宁亦靠着秦晚坐下:“在想什么?”
秦晚努努嘴道:“我在想为什么这把辟霄剑会在人界,还会到你的手里。昊天有一把佩剑,名叫恣情,他好像从洪荒开始就就一直只用恣情。其它他铸的剑基本上都送给天界各大武将或者爱慕他的小女仙们了,按他的话说,就是铸着玩儿。而且据我所知,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不可能是他在三百年前亲手把剑送给你的。难道有人偷了他的剑,然后到凡界来把剑给你了……这也太没逻辑了吧。再说,谁敢明目张胆偷他的剑啊。”
“晚儿,”宁亦脸色不佳,“你之前还有所顾忌,现在已经开始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谈论他了吗?”
秦晚转过身看向全身散发着酸气的宁亦,笑着说:“醋王陛下,我已经彻底想开了,清者自清,你非要当黎檬精,我也没办法。”
宁亦听完伸手就去掐秦晚的腰,痒得秦晚咯咯地笑。
“好啦好啦,你不是想听我讲三百年的事吗,那你别挠我了,我好好跟你讲。”秦晚躲着宁亦的手,跑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宁亦,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就这样,秦晚给宁亦从下午一直讲到了子夜,从软塌讲到饭桌,又从饭桌讲到庭院廊下,又从廊下讲到了床上。
最后秦晚靠在宁亦的怀里,红着眼睛问他:“最后我就求着冯浔给我喝了一杯河底暗泉的水,把这三世的记忆全都洗掉了……于是我就不带记忆的夺舍了沛国亡国公主的身体,再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宁亦起身给秦晚倒了新的雪梨水,送到秦晚手里,看着她喝完,又拿走茶杯,将她抱在怀里:“我一直想不通,当年你为何会为我挡下那名舞姬的行刺,现在似乎都明白了。”
秦晚突然想起流月,心有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潜意识里的本能反应,就算记忆都没有了,但是看不得别人伤害你。反过来说,你当时非要娶我为妃,到底是真喜欢我,还是就想利用我沛国公主的身份?”
“嗯……这个问题,让握回忆一下,”宁亦认真地想了起来。
秦晚看他真的在想,腮帮子呼地就鼓了起来:“宁亦!你还真想?你直接说是因为喜欢我不就得了!”
宁亦轻笑:“现在想想,应该是喜欢的,但那个时候我怎么能那么随便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梁帝的嫔妃,所以总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秦晚坐直身子气鼓鼓的抱着胳膊:“我那时可不觉得你喜欢我,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觉得你真的喜欢我。”
宁亦拉起秦晚的手:“晚儿,是我不好,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来爱你,也一直都没有保护好你。”
“宁亦,我问你,现在你知道三百年前是我泄露了你攻打魏国的消息,如果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不会。”宁亦肯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秦晚不解。
“那时的我明知道你是刺客,却还将你留在身边,那自然是做好了被你杀死的觉悟。或许我更该庆幸,被你出卖了一次,却能获得你的生死相随,你说我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秦晚歪着头琢磨了一下:“宁亦,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是我亏了呢?”
宁亦将秦晚拉回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晚儿,有时候我真是不知在你心里是如何衡量得失的。”
秦晚打了个哈欠,她说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话,此时困意已经席卷而来。她抱着宁亦,用他的肩膀当枕头,闭上眼睛嘴里继续嘟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算的……喜欢上你这件事真就是万劫不复,可是我觉得,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废物小仙女,喜欢你越多越久,我自己也慢慢地变得更强了呢,倒不是本领强了多少,但是至少心理上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了。”
“是吗?”宁亦揉了揉秦晚的头发,有些心疼。
“嗯,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逐渐变得更强大的我,”秦晚睡意渐浓,嘴里的话也开始迷迷糊糊,“那感觉,让我感觉因为你的存在,我变得更信任我自己了,也慢慢发掘出很多以前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潜藏的特质。我觉得相比于在须弥山被王兄他们严密保护时候的自己,现在的我……真的是什么都不害怕了……六界各族想来就来,本姑奶奶等着,大不了死了再活呗……宁亦……只要你在这凡间存在一天……我哪儿都不去……”
宁亦听秦晚没有继续再说,转头看了看她,此时她已经蜷在他怀里彻底睡着了。
宁亦拉过被子,轻轻地帮她盖好,轻叹一声。
如今,妖族对凡界的侵扰越来越频繁,即便是联合了九州正邪各大门派,再加上所有的戎国兵力,形势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宁亦紧紧地皱着眉,凝望着已经沉沉睡着的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