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多日,将整个寒城包裹在了皓白的积雪之中。
天气虽冷,朝堂上的变法进展的如火如荼,各项新政开始公布,并按照秦晚的建议从京畿旁的几个小城开始试点,目前来看,一切还算顺利。
虽然变法有了进展,但坏消息也跟着传来。据南方来报,雷州军情紧张,侯璐联合了多个南梁叛将已占领了多个州郡城池,南方的朝廷军队因多年懈怠加上准备不足,疲于抵抗。而田辰所带的玉衡军也只能与其制衡,却做不到压制。
“娘娘,最新军报。”烈馐匆匆赶到重华塔。
秦晚正在擦拭着辟霄剑,听烈馐这么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怎么了?!”
“雷州叛军无法突破田辰将军北路阻隔,开始向南进攻,现在正欲进攻荀澈少爷所在的徐闻营驻地曲城!”
秦晚瞬间大骇,手中擦剑的布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通知田辰!无论如何要拖住叛军,绝不能让它们围困了曲城!再通知儋州军,别的我不管,荀澈绝对不能有事!”秦晚正色道。
“娘娘,侯璐现在整个阻断了雷州半岛,消息已经送不到儋州军所在的南部地区!”
秦晚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剑架。她咬了咬牙,将辟霄剑放回剑架。
“我知道了,你先去通知田辰,容我再想想。”秦晚说着,脑海里全都是当年她的应阳城。
她走到地图边,目光落在雷州半岛,心被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守城……
如果儋州军放弃守城,跨海退守还好。
就怕他们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选择守城。
荀澈……
秦晚狠狠咬着下唇,如果他因这场战争丢了性命,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晚想起自己当时在应阳城时的绝望和无助,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去救荀澈。
秦晚攥紧拳头,闭目冥想。
她要冷静下来。看看自己能怎么做,还有什么机会,有什么办法。
她此时必须要既能让身处九州北境的寒城朝堂不因她的离开而出了乱子,又必须要去救四千六百里外远在南海雷州半岛南端的曲城。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现在没有翅膀,又被宁锡昭看守得密不透风。
想走,怎么走?怎么逃得走?
而就算她能逃出去,她单枪匹马又该怎么去救?
一个个的问题摆在秦晚的面前,她要想出一个完全的计划。
之后的三日,秦晚沉默地让鲤鱼都开始有些害怕。好在她除了沉思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并没有因为思虑而忘记吃东西休息。
三日之后寒城迎来了一个大晴天。
晴空万里无云,秦晚终于露出了笑容。
“鲤鱼,还记不记得当年我皇兄秦河曾送给缈缈一个见面礼,是一盏名叫重黎的灯。”秦晚问向鲤鱼。
鲤鱼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我记得,那盏等被先皇陛下让人锁在了宝华殿。”
“宁亦把那盏灯锁了?”秦晚大吃一惊。
鲤鱼点头:“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娘娘您离开前将那盏灯交给了小陛下,还叮嘱小陛下如果想您了就把那盏灯点燃。后来小陛下将这件事告诉了先皇陛下,先皇拿起那盏灯看了看后就勃然大怒,当即就让方庆大人将那盏灯锁在了宝华殿,为此小陛下还哭了好久。”
“……”秦晚听后沉默半晌,才对鲤鱼道,“让人立刻把那盏灯给我找到,送到重华塔来。”
鲤鱼虽然纳闷,但还是遵命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