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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北戎皇宫内,宁缈闭目坐在重华殿内。
宁锡昭昨日前往玄尊观,彻夜未归。她已经完全能想象得到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
宁缈怒不可遏,却无能为力。她早有预料,有些事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在五岁时就预见了今日的场面,却仍旧一意孤行,将自己推到了这悬崖边缘。
宁缈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杀了宁锡昭,她舍不得。
杀了秦晚,她做不到。
杀了她自己,恕儿和悠儿该如何是好。
现在除了漫天而来的痛苦和耻辱,她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她甚至在想,如果父皇此时此刻能在这里,或许一切痛苦都不会发生。
而就在这时,斐儿急急回到重华殿,欠身行礼对宁缈说:“陛下,鲤鱼尚宫从玄尊观带了一句话来。”
宁缈诧异问道:“鲤鱼?什么话?”
斐儿道:“鲤鱼尚宫说,您的重黎灯被娘娘借走了。”
“什么?!”宁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瞳孔颤抖,心脏惊诧难控,扶着椅臂的手指甲深深扣入木头。
斐儿见宁缈如此,不解地问:“陛下,怎么了?那重黎灯会怎么样?”
“重黎灯……”宁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重黎灯的最大的用处,那是在她登基称帝时,秦河和储映寒来参加她的登基大典时告诉她的。
过了一会儿,宁缈平复了震惊的心,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金蝉脱壳。
全天下也就只有她的母亲秦晚想得出这样的法子,一箭三雕。
秦晚让宁锡昭“如愿以偿”,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得到的只是重黎灯创造出的一个假象。
秦晚又将这个消息告诉宁缈,将拆穿这个假象的主动权交给宁缈。宁缈可以什么都不说,让宁锡昭继续当他的昭王,完成变法。宁缈也随时可以拆穿这个骗局,让宁锡昭尝尝背叛的滋味。
而秦晚她自己却又可以借此逃离北戎皇宫,逃离宁锡昭的监视和看管,去她愿意去的地方。
宁缈靠在椅背上,用手背挡着双眼,佩服地大笑。母后的心计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再怎么比,她也永远比不过她。
为了证实她的想法,宁缈立刻来到重华塔。
她抽出已经空了妆匣第二层,看了看没有了龙鳞,只留下辟霄和藏思的剑架,又小跑上七层,一下就看到了被秦晚用仿制的翡翠瓶子调了包的小祭台。
此时的宁缈不得不在心里再一次对秦晚感到深深佩服。
宁缈轻抚小祭台,又给它加固了一层结界。如此一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晚和她,再没有人能打开这个结界去分辨这东霞玉瓶的真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