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和秦晚大婚当日,整个儋州城都热闹非凡。
秦晚买了一艘大船作为自己的“娘家”,而这艘船后是整整十二条船的嫁妆和各处寄来的礼物。单单北戎皇室的礼物和首饰就装了整整六艘。
其余四艘是西蜀送来的无数蜀锦、药材。另外两艘内有南岭百越部的美酒、江南玉衡的丝绸、陇州的金银,以及沛郡送来的名卷书典古琴棋盘……
看到这些嫁妆和礼品,荀府上下和儋州百姓才知道当时觉得秦晚刚搬来时带的那一船行李真的只是行李罢了。
而这时天空中来了一队仓鸣雪枭族,他们聚风汇云,在终年无雪的儋州岛上空下起了雪,让从未见过雪的儋州岛民沸腾了。
而青要山狐族也在此时抵达,幻术成花,在飞雪中又飘满了海棠花瓣。
直接从码头到荀府之间铺出了一条花路出来。
灿阳白雪,花舞满城,整个儋州城的百姓全都放下手中活计挤在花路两边观看,惊呼神迹。
秦晚穿上大红的喜服,鲤鱼帮她绾了漂亮的高髻,珠翠钗镮满满当当地戴着,妆容大方端庄,美艳动人。
秦晚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而感觉一切如梦一般。
她知道此时岸上,那个骑着棕红色骏马的少年正在港口码头前微笑等着她。
他身后是漫天的花雪,是人们的欢腾,是礼乐的热闹,是她即将开始的新生。
古人曾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古人也说,一世夫妻七世修,三生石旁木兰舟。
古人还说过什么,秦晚不记得了。
人生在世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此而已。
天下再大,有荀澈在,她已别无所求。
秦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鲤鱼为她盖上盖头,扶着她走下船。
海上有风,微波有浪,一步一摇,如她千年时光地飘摇,踏上岸的那一刻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海港。
坐上花轿,百姓们跟着迎亲的队伍蔓延数里。婚礼的流程按照东夷的风俗一项一项规规矩矩地完成。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夫妻对拜。
秦晚在盖头下甜甜的笑着。
洞房内红色喜帐高悬,红烛交映成辉。
儋州军内来的将士们和荀澄一起把被灌得醉醺醺的荀澈送入了洞房。
看着荀澈强作清醒地完成了掀盖头喝合卺酒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终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晚看他醉得难受,心疼地帮他摘了玉冠,解开外衫。
荀澈握住秦晚的手腕:“晚儿,洞房花烛良辰美景,应该是为夫主动些……”
秦晚又好气又好笑:“你都醉得晕晕乎乎了,还主动什么啊,快点乖乖换衣服睡觉了。”
荀澈抬起手托住秦晚的后脑,将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朦胧地看着她的眼睛:“那怎么行,什么时候就该干什么事情,今天晚上我怎么可以就让你这么逃了。”
秦晚看荀澈醉得连坐直了都困难,苦笑道:“荀二少爷,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是我放你一马,饶了你让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我可警告你,看你喝了那么多,不行別逞能啊。”
“不行?逞能?”荀澈皱了眉头,嘴角斜向上,“晚儿你这是在故意挑衅吗?”
“荀将军,你可听说这巾帼不让须眉。看你现在这幅醉酒的样子,今晚你绝对是本郡主的手下败将。”秦晚拉着荀澈的里衣领子,一拉一拽就将他放到在枕被上。接着秦晚跪坐在床旁边,发簪一抽,缎带一松,眉眼一挑,唇边一笑,别具风情。
“巾帼不让须眉?”荀澈被秦晚这么一激,酒醒了三分,他猛地拉住秦晚的手腕,反身就跟她调换了位置,“郡主殿下,仗还没开战你就先轻敌,可是行兵之大忌。”
“哦?是吗?荀将军,我看是你轻敌了吧。”秦晚手下猛地一拉,荀澈腰上的系带就被秦晚拽了下来,接着他的衣衫开合瞬间失去固定的支撑左右散开,一道道伤愈的疤痕显露在秦晚眼前。
荀澈低头看了眼,嘴角勾起笑:“郡主殿下这招诈攻果然不俗,不过这也就是你最后的本事了。攻城容易守城难的道理,我想郡主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说着,荀澈的吻遍铺天盖地落下。
儋州的海边,繁星初亮,芽月弯弯,天边还留有一丝青色,海浪的声音若隐若现。
山海之间,相爱相守,秦晚拥抱着荀澈,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她知道至此开始,等了千年白首偕老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所有的孤独就此结束
她终于不用再抬头看着天色空悬,流云婆娑。
三十三天,不如万丈红尘。
论道诵经,哪里堪比对他的虔诚。
爱恨嗔痴,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