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听了卢魁的问话以后,微微一愣,他想了一下说道:“卢叔,处里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下来的时候特意叮嘱了纪海洋一番,这段时间,他也经常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您这样问,是不是?”
“哦,那倒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只顾闷着头在下面跑,自家后院也要多留心,别让别人乘机摘了桃子。”卢魁说道,“老爷子的情况,你应该也听你爸说了吧,我这,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去了,所以你要多留个心眼,最起码守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朱立诚听了卢魁的话很是感动,对方现在一定是忙得不可开往了,忙里偷闲,居然还特意打个电话来提醒自己。他对着手机说道:“卢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的。”
卢魁听了朱立诚的话以后,呵呵一笑,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倒不是怕你掉链子,而是怕有人惦记你的那个位置。现在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地处事,这时候任何一点疏忽大意,都极有可能带来巨大的麻烦,所以一定要当心!”
“卢叔,我知道了,谢谢您!”朱立诚恭敬地说道。
“行了,多了我也不说了,总之你心里有数。我这边还有事情,挂了。”卢魁说完这句以后,不等朱立诚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朱立诚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到这个时候了,卢魁还在惦记着他的事情,真是让人感动不已。这也提醒朱立诚这段时间确实是非常时期,一定多多长一个心眼,千万不能院子里面都起火了,他还蒙在鼓里,那样可真有点对不起卢魁的这个电话。
朱立诚决定明天一早在上班时间之前,给纪海洋打个电话,让他多留个心眼,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的话,及时向他汇报。他之所以要选择这个时间,一是,那时纪海洋还在家里,说话方便;二是,他想借此提醒对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来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经过几天的跟踪调查,黎兆福等人终于搞清楚了那天在公路上遇到的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黎兆福很庆幸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与判断力,这件事情果然和他之前预料的那样,里面是有文章可做的。
那天从奥迪车上下来的那个胖子张厂长,是沽源市化肥厂的一把手。说起这个沽源市化肥厂,在当地可是很有名气的。虽然这厂开办的时间也才十来年左右,但他的经历却颇为传奇。
当初建厂的时候,许多人就有不同意见,因为在和沽源市相邻的鲁东省长海市就有一座老资格的化肥厂,并且产量很大,完全能保证周围县市的需求。现在再在沽源市建一座规模不如人家的化肥厂又何必要呢?
后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老百姓们当然不会知道,但有一个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化肥厂最终还是建起来的。说这是一个政绩过程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从这厂建成的那一天起,生产出来的化肥就没有什么销路,一直就是半死不活的。之前靠市里的行政干预,一年还能生产半年,后来市场放开以后,更是不行了。现在基本还有一、两个车间在生产,已经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厂里哪儿还有钱引进环保设备神马的,那些废水、废渣就直接排放掉了。水无声无息的,老百姓们不太关注,这废渣可就不行了,堆在那如个小山似的可显眼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呢,于是他们就三隔两天的到厂里来闹。后来,他们发现了一个更为有效的途径,就是直接在路上拦下运废渣的拖拉机,这样厂里的领导就会立即现身,并且基本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老百姓们闹的目的,也无非就是想要点赔偿金,他们也清楚,想让厂里不往外倒废渣,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下来,能倒的地方,他都放满了,不往外面放,他们还能吃了不成,所以他们也就捞点实惠了。至于说危害什么的,那是一定有的,但你要说有多大的危害也不见得,至少没有听说过,因为化肥厂里面排废水,倒废渣死了人的。这样一想,大家也就无所谓了。
搞清楚情况以后,黎兆福、梁浩康、黄莎莎和小张四人的心头都很沉重,看见眼前那如山般的废渣还有那排水沟里流过的淡黄色的废水,四人真有点难以置信之感。黄莎莎和梁浩康分别用摄像机和照相机,把眼前看见的,一一拍摄了下来。这些就是最为直观有力的证据,就是巧舌如簧也无法抵赖。
不管之前大家出于什么目的,这会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目的,一定要把这事给办明白了,还老百姓一片碧水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