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提示音的时候,元秋生整个人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恐怕没有人比他自身更清楚了。要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这一刻,他的幻想被人无情地击得粉碎。
元秋生的的心里非常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官道仕途将变得异常艰难,他现在只后悔一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马启山的身上。现在对方不待见他,要想另投别处的话,似乎都不太可能,谁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市长去得罪一省之长呢,那岂不是脑子烧坏了。
这个夜晚,对于元秋生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他眼睁睁地看着市委副书记薛必溱、常务副市长朱立诚,以及人大和政协的两位头头先后进入省长的房间,而这当中却没有他一市之长什么事情,貌似再难找到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情了。
元秋生甚至想拂袖而去,回家或者去别的宾馆再开一个房间,不过这个念头最终被他给否定了。省长大人如果得知他离开的消息,反过头再要见他,那他这个祸可就真的惹大了,怠慢省委主要领导的大帽子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元秋生在房间里面无奈地转着圈圈,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上床睡觉。既然不能走,领导又不愿意见他,那除了睡觉,还有什么事情干呢。躺倒在床上以后,元秋生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房间的灯还不能熄,否则的话,指不定明天又会传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这个夜晚,在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一市之长,在水晶灯的强光下睡觉,其中的痛苦之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能亲身体会到。当官虽然让人羡慕,但许多时候也很是无奈,而这种无奈往往不为他人知晓,属于那种请不得医生告不得人的情况,只有独自一人默默承受。
朱立诚回到房间以后,大约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样子,就接到了省长秘书的电话,说领导请他过来一下。他在马启山的房间里面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出来以后,他终于搞清楚了对方召见他的原因。
下午,他和赵奎杰在方山较量的时候,如果对方是获胜者,晚上,省长不光不会单独见他的,甚至还会上去狠狠踩上两脚,让他就此抬不起头来,现在最终的结果却恰恰相反。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就很有必要和他交流一番了。试想一下,如果一省之长连一个小小的常务副市长都收拾不了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晚上的这个面,马启山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心中的疑团解开以后,朱立诚也就放下心来了,回到房间以后,看看时间虽然不早了,但还是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船舶集团公司的老总华翔。省长可是说了,明天一早就去船舶集团,然后他就直接回省里了,也就是说对方并不准备留在泰方市吃午饭。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朱立诚也不关心,你是领导,你怎么说就怎么办,他只需要把船舶集团那边安排好了就行了,其他的,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朱立诚在打电话的同时,还有一个人也没有闲着,那就是副市长林之泉。元秋生的失败看在他眼中,更是加大了其要搏一搏的心愿。马启山作为一省之长,又是初来乍到,显然是需要培植一帮人的,本来元秋生是最好的人选,但现在这个好机会却被他给糟蹋掉了。既然如此的话,对于他林之泉来说,反而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把握住。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以后,林之泉就仔细琢磨起他和牛全宝、郭郧之前规划的那件事情来。经过一番考量以后,他又发现了不少细节上的不足,于是便拿笔和笔记本出来一一将其记录下来,然后再考虑如何弥补,最终帮牛全宝和郭郧进行分工。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他们两人去办,其他人去搞的话,他还真有点不太放心,这虽不算什么坏事,但如果传扬出去的话,对他还是很不利的。
当一切都考虑妥当以后,林之泉拿起电话来,分别给牛全宝和郭郧打了过去。经过一番详细的解释、说明以后,直到两人都表示明白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林之泉和郭郧通话的时候,说完了正事以后,又特意叮嘱了对方两句,直到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