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个妖修原本凄凄惨惨地走着,鼻间突然嗅到很香、很能令妖某个地方起立/动情的磨人味道。
老婆子停下脚步。
程一叙皱眉:“怎么停下来了?”
老婆子浑浊的眼珠子发亮,死死地盯着程一叙。耳畔飘红,当场地面濡湿一片,排出妖卵。她修为最低,最易受影响。
程一叙先是一愣,面色转青。整个人气得发抖。妈的,耄耋之年的妖修对着他动情了。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妖修议论纷纷。
“好香哦。我有点儿热。”有妖修难耐地舔了舔嘴唇。
“是阿婆那里的动静,我看看”
程一叙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语气森冷,“二十二个妖修敢会回头试试,剥了你们的皮!”
二十二妖修头皮发麻汗毛竖立,立即站得比板砖还直。哪儿敢往后瞅,逃一般地往前跑。身后一串圆形滚滚黄土。
听说前面是妖修。同为妖修,或许能与它们联手,诛了后面那尊煞神;再不济也能解救它们出囹圄;最次也能为它们说几句好话,免得在煞神手底下吃苦头。
越想越觉得可行。二十二妖修兴致高昂,脚下几乎飞起。可怜老婆子跟拴的纸鸢一样在天上飘。
地平线尽头处渐渐出现一个身影。
辅事长身玉立,笑眯眯的,脸上人畜无害。一手拿簿子,一手执笔。
见人来了,低头对照簿子,红唇一开一合念一条条罪状。
末了,“我念完了,哪里有不对的,请诸位指出来。”
天呐,声音都这么温柔好听。
二十二人只觉得后背酥麻。就算是他嘴里吐刀子,他们都乐意接这温柔刀。
等等,不能忘了正事。
二十二妖修忙不迭点头,满口答应。趁煞神还没赶上来,快跟辅事谈交易!
“辅事,商量个、唔!”
二十二人奔跑的动作一顿,双目瞠圆,瞳孔骤缩、而后涣散,皮肤逐渐呈现灰白色的死寂。身体直直向前沉沉地扑到在地,激起灰尘在太阳光中上下漂浮。
辅事挥袖,扫开灰尘。缓缓合上簿子,眯了眯眼瞧太阳,“今天天气真好。”
“啊啊啊啊!”在天上荡啊荡的老婆子倏地惊声尖叫。
程一叙来晚一步,揪住老婆子,厉声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老婆子吓得心神涣散,抖着唇说了很多叽里呱啦的话,伴随着阵阵尖叫。程一叙只能勉强分辨出“太阳”二字。
老婆子:太阳看到了,太阳全看到了。方才辅事头部裂开,一道水桶粗的黑影快得来不及捕捉,串糖葫芦一样贯穿二十二妖修,再迅速抽回。那是什么不详的东西,令人战栗。她也要死了。
老婆子嘴角流出白沫子,渐渐息了声。程一叙一检查,吓死了。
程一叙厌妖。但即便妖修对着自己动情,羞辱尽了自己,程一叙也没真下狠手要了二十三条妖修性命。反倒是脸上向来挂笑的辅事,干脆利落出手杀了妖修。辅事也是妖修,同族相残,他还真做得出来。
辅事笑眯眯盯着老婆子直到她断气。
第二十三个。
程一叙打道回府。由于回一个地方,辅事与他同路。
辅事闲庭信步:“楼主。”
程一叙:“有何指教?”
辅事:“花兰青只道楼主厌妖,没成想楼主还有这等欲拒还迎的癖好。”
程一叙:“你什么意思?”
辅事:“楼主不知道?楼主身上抹了诱妖动情的香。”
程一叙一愣,明白了原委。当即脱下外衣摔在地上,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付长宁,你给我等着。”
辅事笑道:“付长宁?与她何干?”
心中一动。情香人没法察觉到,妖却对此极为敏锐。修为高深如程一叙都难以察觉到的情香,付长宁怎么分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