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寒见付长宁出来,忙迎上来,“长宁,什么见血?什么孩子?你跟我说清楚。”
程一叙给了一个好思路。付长宁把事儿都往娃娃仙头上推。末了道,“娃娃仙的事尾,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五柳镇与娃娃仙结怨。”
聂倾寒拉住付长宁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
他也想相信,但是心头莫名烦躁。
“我说的真话你向来不信,就连成亲那日”付长宁嗤笑一声,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走远了,不会再回去,他还留在原地等。
眸子低垂,原本闲适的视线在瞥见了什么后突然紧张了起来。
裙角!
裙角有一簇湿漉漉的痕迹,辅事指头不小心蹭上的!
被发现这张脸可以不要了!
付长宁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只想尽快从聂倾寒身边离开,“我每次一看见你的脸,就会想到你在大婚之日为了方澄弃我而去。这让我恶心。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别让我看见你。”
聂倾寒脸上闪过哀伤。十分清楚自己伤了付长宁,去没想到伤得这么重。他想拉住付长宁,但手上失了力气。
看着她疾步走远而无能为力。
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响起她说过的话,聊以慰藉。
突然,聂倾寒面色大变。
成亲那日她说了什么?
‘聂倾寒,今晚是洞房花烛。我要人陪我。’
不会吧。
长宁在两人的洞房花烛随意找了一个人这有可能吗?
若是真的,按时间推算,她应当有孕了。
修士极难受孕,两个人究竟做了多少次。
那个人是谁?
辅事吗?不可能,长宁向来守规矩,妖修卑贱,入不了她的眼。
可若她有意报复他呢?
即便猜测是真,聂倾寒也只会对付长宁心疼又愧疚。明明错在他,他却逼得她伤害自己报复他。心像被冷刀子割,又凉又疼。凉到背脊发寒,疼到无处诉说。
他有很多话要问,但不能给长宁造成第二次伤害。
冷静,冷静下来。细细考虑后面该怎么做。
付长宁回了乱禁楼,立即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仔细检查一遍,确认看不出异样才放松下来。
第三天,林肆被放出来了。
第四天,蒋氏一族来了人,从大殿里出来时面色铁青。
蒋元这几天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变相被软禁,连房间门都没出,更别说去妓院逛。
第五天,付长宁和方澄展示自己能为的时候到了。
有时候,人说‘你有天赋’、‘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在这方面,你就是那种被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世人给了这些话共同的名字——冥冥中天注定。
天注定,本身就是规则的一种具象化表现。
一宗之主的更迭是大事,其中自然有‘天’的参与。
离清坐主位,辅事、弼主次之,后面程一叙、聂倾寒、经算子分别落坐,礼乐殿椅子空着,但今天就会坐上一个人。蒋氏一族族长蒋振代表合欢宗,在大殿上地位很重。
方澄请来的人叫蒋铎,蒋氏一族的‘老太爷’。年纪不大,辈分极高。蒋元得尊称他一句‘祖爷爷’。
蒋铎是个天才,音容、气度、修为、头脑各个方面都拔尖。一度被称为家族之光。要不是当年天降离清这么一个媚态惑世的男子,他就成了合欢宗宗主。
这些年在合欢宗中地位仅次于离清。再加上背后蒋氏一族的势力,至少能与离清分庭抗礼。
付长宁带着林肆,眼睛几乎要上扬到天上。
林肆一出,全场寂静。
蒋振自诩金丹修士又见多识广,见了林肆仍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方澄率先开口,叹息道,“蒋铎确实比不上林肆。付长宁,方澄输得心服口服。”
付长宁自然受了,“承让!”
进行了很久的礼乐殿公选之事,随着两人的胜负迎来结束。
弼主看向辅事,笑道,“你来?”
辅事推辞道,“弼主在前,辅事又怎么敢僭越。”
“你呀,在外面智计无双,回到宗内还不忘把活儿往别人身上扔,自己讨清闲。”弼主应下来,沉目敛息,绵长、浑厚的气息透过大殿传到息风宁云角角落落,“息风宁云礼乐殿殿主公选结果已出,付长宁担任新一任礼乐殿殿主!”
付长宁心潮澎湃,面上却平静极了,“多谢弼主。”
在众人的注目中上前几步,走到二楼二殿空出的那张椅子上,旋身落座。衣摆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圆弧形。
从此以后,礼乐殿的位置不会再空了。
离清面上带笑,起身道,“诸位给合欢宗面子,齐聚一殿。离清有一事,斗胆请诸位为我合欢宗做个见证。林肆从今日起为合欢宗少宗主,若他日我身陨道销,林肆即为宗主!”
所有人都在庆贺,不管愿不愿意,面上都是一派祥和。
只有蒋氏一族连个笑都扯不出来。离清有意把息风宁云给林肆做靠山。
连付长宁都察觉得到,这暗潮涌动,怕只是个开始。
林肆脚边一转,离开。
付长宁拉住他,“诶诶干什么去?你可是少宗主,今天的日子都是围绕着你来的。我都沾了你的光。”
“松开。”林肆盯着付长宁放在胳膊上的手,“我只答应离清露个面。露完了,我该走了。”
看出来林肆这个少宗主当得不情不愿。付长宁好奇离清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点头?另外,有蒋铎这个家族之光,蒋氏一族怎么会甘愿让一个外族的人压自己一头,还是个低贱的妖修?
付长宁催促道,“林肆,你快给我说说。”
辅事视线从付长宁身上移回来,她转身落座的那个动作怪有气势的,很好看。说起来,今天是第三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