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步行至一之宫宅邸的主寝殿,透过敞开的隔扇门,鬼舞辻无惨殿看到的就是站在窗边的月子的背影。
贵女们才会留的长发被她盘在脑后形成了一个圆盘样的大发髻,没穿齐一整套的十二单衣让月子的背影看起来整个儿缩小了一大圈,显得不是那么庄重。
见月子如此装扮的无惨虽然心有不满,但毕竟是他突然来访在先,没有给予他的正妻足够体面的礼节和充分的时间去收拾打扮来妥善接待自己,所以仅是微微一蹙眉之后,无惨就舒开了面部表情,回归了他平日里那张温文尔雅的贵公子面具。
“是何事正令我尊贵的正妻为之忧心重重呢?”
月子半侧过脸来盯着他,颊边的姬切发处由于太短盘不进发髻中而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垂摆着。
没错,这个发型就和未来屑老板的女装发式很像,区别就是月子的刘海不卷,是直而平切的。
啊?你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凉快啊!大热天的把长发披下来舒服还是高高盘起来露出脖颈舒服,不用我解释吧。
月子不想在这个无礼之辈面前,为迎合当下主流审美而放弃对自身体感舒适度的追求。
她语气淡淡道:“我正在烦忧的事确是因您而起呢,鬼舞辻殿。”
啊果然。
无惨心说,女人都是那么喜欢争风吃醋的生物吗?
我不过是去借些书看(喝杯咖啡《狐狸精》),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嚯?”无惨双目微眯,黑色狩衣的袖口轻抬,掩嘴继续笑问道:“那可真是叫我过意不去啊,会是什么事呢?说出来的话,或许我可以帮您排忧解难也说不一定呢。”
他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也就是求我别去找别的女人之类的恳求吧,敷衍一下也就是了,真无聊。
无惨大人要做什么事、要怎么做,轮不到任何人来置喙,也不会被任何人所干涉。
说到底就是,我跟你表面客气一下,你可别太当真了。
然而月子的回答出乎意料。
“我在想,”她说,“我对大人您的餐食规格并不了解呢,无法为您提供满意的夕食,真是我作为妻子的失职啊。”为了配合演出氛围,月子甚至抬袖作抹泪状。
言下之意是,此地没有久留您大驾的意思,真那么识趣体谅我的话,就快滚啊。
鬼舞辻家的贵公子顿时产生了一股被噎住的感觉。
他迅速就回想起来自己曾经对月子说过的话,诸如只吃医师们为他量身定制的药膳餐食,以及不吃正餐以外的东西等等,堆人设的习惯。
好嘛,现在就被人把石头摔回来,砸到他自己的脚趾头上了不是。
然而我们无惨老板是什么人?
是在昏暗的小巷里周围没几个旁(碍)观(事)者的时候,都能先跟小混混说抱歉的大度之人。
虽说是纠结了几秒,最终为了少惹麻烦而作出的无甚诚意的道歉,但无惨他好歹作为鬼之始祖,高高在上以人为食生存了千年,都依然拉得下这个脸面来,可见有些东西譬如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的性格还是深刻于他的骨髓,从未被时间所改变的。
所以说如今的无惨,哪怕不如千年后的他更能装出难以被人识破的沉稳气度,你让他现在去和一个平民道歉那绝对是在做梦;但在面对和他身份地位相当的、他的正妻的时候,这点脸面屑老板他还是会给的。
“哦呀,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抬袖掩嘴也改变不了其臭不要脸的本质的屑老板,在被月子暗中打脸的那一刻起,就焊死了自己今晚一定要在这里吃到饭,甚至睡到觉的决心。
他所说出的话依旧毫无诚意,但作为明白人听众的月子同样心知肚明这只是客套话。于是一个继续在正妻面前装好丈夫,一个继续默默冷眼看她男人虚伪客套的表演。
“作为歉意的赔礼,”无惨边说边走近月子,不甘示弱的月子当然不会后退,她今天就是死也要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男人到底能玩出朵什么花儿来,于是无惨的下一句“不若今夜我便宿于此……”
当场就把月子给吓了个半死,乃至于脸上的表情都空白宕机了。
这一幕显然没逃过与她面庞足够近距离的无惨的眼睛,被他敏锐捕捉到并解读为“过度的意外惊喜以至于暂时失去表情管理能力”。
玩弄人心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令无惨感到由衷的愉悦。
鬼舞辻无惨当即决定火上浇油,继续刺激月子,给她更多的期待,再好好欣赏她期待落空时沮丧伤心的表情。
他愈发靠近一步上前,牵起月子的柔荑,把她们贴在自己狩衣的前襟,眼里笑意盈盈,嘴里轻声说着:“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女王大人。”
小奶狗这是自己滚到老猫胡须边上蹭啊蹭了是吗!
成佛了的母上大人呀!月子这辈子第一次在心里哀嚎。
这无师自通的天然撩(又或许是pua?)!还有这恰到好处的封号称谓!不要缀在最后一起这么叫啊啊啊啊喂!!
这谁顶得住啊!太引人遐思了好吗!!
各种女王vs奶狗的play瞬间充斥满了月子全部的脑内空间,由于被少儿不宜的幻想内容过多挤占了大脑主机的运行空间,月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飘飘忽忽的神游天外的状态,就连夕食到底吃了些啥都不记得了。
月子不清楚无惨老板(旦那桑)别的能力高不高,但他天生自带的忽悠之术必然是技能满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