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舞辻无惨看来,月子那个女人无论是身为人类也好、妖怪也罢,她那具曲线性感的身体里始终都充满了那种令他嗤之以鼻(并深深为之恐惧带有“升天”潜力)的“低等”欲望;然而对月子来说,那种能够紧紧抱住他人或是与他人互相拥抱的感觉,让她能感受到从他人身上传来的温度,会让冰冷的自己产生一种还活着的感觉——一种还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的感觉。
因而这种只有从鬼舞辻无惨的身上、才能获取到的那份远超常人身体热量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像是种毒药似的,看不见的时候还好,一旦看见了就一定会令她贪恋不已欲罢不能。
所以在月子看到无惨并想要抱他的时候,如果抱不上,她就会产生莫名的焦虑;而鬼舞辻无惨却从来都是那个不会惯着她的尊贵老爷大人,如此难捱的经历,虽然百多年过去了,月子都还没有彻底忘干净呢!
比起住在一起整天折磨自己,妖王大人表示她还是更喜欢他偶尔来拜访她一下,不论是让她在他身上尽情肆意地撒欢,还是让他在她身上尽情肆意地撒欢,都挺好的,至少他们彼此的状态都会很亢奋很投入,办事的感觉就会好许多。
如此愚蠢的理由……鬼舞辻无惨牙关紧咬,鬼之始祖要留月子在身边,是要她听他的话的,而不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去填满月子那无底洞般难填的欲壑的!
果然还是打断她的腿把她强行带走比较好吧。
月子趴在崖边,梅红色的指甲紧扣进山石缝中,一边紧张地盯着无惨在崖底的一举一动,一边兀自纠结了好一会儿——毕竟这一次是鬼舞辻无惨想推动他们的关系往前更进一步,而驻足不前拒绝改变的,是她;如果她还想维持他们之间那写作夫妻读作炮友的不定期身体关系,那么他俩之中必有其一需要拥有一个长期稳定的固定坐标,否则两边都经常变动居所的话,想要再定期联系彼此就是真的很难了。
哎?有了!
“无惨!”月子朝着崖底大声喊道:“你性格这么差!还总想要家暴我!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和你一起住的啦!”我怕我哪天也会忍不住想打死你,月子心说,但她嘴上说的却是:“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你听听看啊。”
黑色的长卷发紧贴颊颈,鬼舞辻无惨在崖底仰脸紧盯着月子,梅红色的双瞳冷冷反射着清冽的月光,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笨蛋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的戏谑样子。
“你的鬼同族们,”月子说,“有办法和你联络的吧?报信什么的……我要是想见你了,会想办法找到一只鬼,然后叫它给你去送信的。”
其实鬼与鬼之始祖之间的联系,是通过始祖之血那无视物理空间距离、单向双向均可的无线电波收发完成的。只是月子并不清楚内里的门道,她所了解到的有限信息,则来源于某次她在自家牛马小商队行夜路的时候,途经过一户被鬼袭击的山中猎人家的屋门外;透过敞开着的木门,飘散出来的浓烈血腥气熏得月子直皱眉,而那里面原本背对着屋外方向正在专注进食的鬼,在发现了外面有陌生人的到来,就丢下手中原本的食物,再次扑向了新的食物。
然而紧接着它就被月子一句脱口而出的:“哎,你是无惨的鬼同族吗?”里某位大人的名字这一关键词给吓到浑身僵直在原地打颤了整整十秒,随后听闻脑海里传来那位大人一句冰冷的“快滚”,当即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无惨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月子刚才说的虽然勉强能算是个法子,但这并不能令他感到满意,概因如此一来的联系主动权就全部掌握在了月子的手中,这实在是鬼王大人所不能接受的。
“不行,”所以他说,“那我需要你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啧,月子忍不住在心中咋舌:没法子,为了稳住她男人并促使他放弃把自己抓回去长期拴在身边的念头,只好稍微牺牲一点她的商业机密了唉。
“你等等,”月子边喊边重新浮上夜空,朝着他们来时温泉小筑的方向飞去,“我有法子的!”
仰头一直紧盯月子的无惨自然不会傻乎乎就在原地干等着,当然是立刻抬腿就跟着她继续移动,绝对不会让她轻易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