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不甚在意的鬼之始祖撇撇嘴,不置可否,反正他鬼舞辻无惨是不会下水去的,万一被海里的什么大玩意儿给啃了该如何是好?鬼王大人他既不想要任何一种的鱼类鬼下属(因为完全不能用来找青色彼岸花啊!),也不想要什么乌龟螃蟹水母一类更加不知所谓的鬼下属(理由同前),那你们说他有什么必要下到水里去啊?万一一个大浪打过来,把他给卷海里去了怎么办?
毕竟,无惨大人他……不会游泳啊。
扯远了,总之就是,时隔百多年,鬼舞辻无惨鬼之始祖鬼王大人,再次有幸目睹了一次他女人的又一种新的“妖怪原形”——上半身女子、下半身龙尾的妖怪模样!
是海姬吗?无惨老板远远站在岸边的礁石上,鬼瞳抽搐地想着。
时隔百年,与妖王大人那写作相处时间、读作双修次数已经积攒得足够多了的鬼王大人,终于也是能渐渐看到一些曾经的他无缘得见和看清楚的物事了,就比如说现在,他能看到月子的腿并不是真的化为一条荧蓝色的龙尾了什么的,而是被一层又一层星星点点的不明物质所包裹成了那种形状,令她在水里竟然真的能够鱼跃而起了呢。
总之,就是让无惨大人产生了对月子妖怪本体的怀疑——她到底是什么呀?狐狸还是龙女?亦或两者都不是?
“嘛,那就陪他好好玩一玩吧。”以月子敏锐的听力,她也是听到外面的老道士叫嚷着要抓蛇精了。
站起身的月子从随身携带的行装里翻出了一大叠淡青色的式神纸,扇形扑克似的把它们捏在手心里,然后手臂一挥就甩了出去;那些青纸就纷纷在半空中,自行折叠化作了一只只小小的千纸鹤,就这么齐齐挥舞着小翅膀,迅速蹿升上了天空,直到肉眼再不可见的高空高度。
不一会儿,这座庭院的上空就传来了滚滚闷雷声,没多久便下起了雨来。
当然,雷声是纸鹤中青血齐齐震荡共同模拟的,降雨则是用类似冷云人工降水的原理,靠纸鹤中的青血大量吸收周围的热量,使这春分时节本就温度不高的云层中温度骤降,以达到短暂且少量的降雨效果。(貌似顺利用科学道理来解释魔法了呢嘿嘿)
于是,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降雨,不仅冲走了庭院外一圈被洒在地上的硫磺粉,同时也驱散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人们乱糟糟地要么找地方避雨,要么就干脆回家收衣服去了;而提着糕点礼盒上门拜访心仪小娘子的许公子,则是躲到了“白府”那进入宅邸的门庭小檐底下避雨,顺便敲门。
瞎眼老道士也是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降雨给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神棍的人设不能塌啊,所以他嘴上说着:“她们会呼风唤雨吗?这俩蛇精的妖术,要比我想象的要高啊!”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又一阵的木质门板被人敲的邦邦响声,就这么透过淅淅沥沥的春雨,清晰地传进了两条“蛇精”听力非凡的耳朵里,紧接着,一声声的“有人吗?有人吗?”和“快来开开门啊!”随之传来。
听之前上来问话的年轻男子正在敲门,老道士有些害怕他其实是那个戏弄他的小娘子的亲戚什么的,“可能时辰对本道捉妖不利,”瞎老头哆嗦着嘴皮子,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们先避一避!”说罢,就拖着俩小徒弟就跑了。
瞎眼老道士的跑路对许公子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他拍门这许久也着实是拍累了,想着可能是雨声阻扰了他的拍门声被里面的人听到,所以至今都没人来应门,就省点力气、还是等雨停了再接着喊门吧。
可谁承想,这雨就在他用袖子擦着下巴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湿漉漉时,说停就停了。离开了门檐的许公子翘首望天,这天空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的一片清明、万里无云,刚才那阵雨就实在是来得蹊跷、停得也蹊跷唉。
正在这位许公子无语问天的时候,一声“吱呀”,那扇被他拍了许久都像焊死了一般的木门,就这么开了。
一位带着妩媚倩笑的绿裳女子,就这么跨出了门槛,撑起了即可挡雨又能遮阳的油纸伞,在这春雨刚过的朦胧清香中,袅袅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