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回到家、发现万造还没回来的时候,其实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
只见她5岁的儿子阿拓正乖乖坐在木地板上,专心致志地玩着继承自月子孤儿院、用来打发小孩子的“传统玩具”——各式各样的长方形、正方形、三角形积木;而她1岁半的儿子阿吉正围着他哥坐的位置满地乱爬,试图盗取他哥的玩具,就在亲妈进门的短短几息时间里,他就连续失败了2次,伸出的贼手被亲哥给拦住了。
松了一口气的小花把公共厨房领取的餐食盒子放到了小方矮桌上,虽说是从专为单身汉刀匠、往来送信送物资的隐部成员。和鬼杀队常规值守偶尔休整的剑士们开设的特别大厨房,但她作为内部员工,偶尔会加班到很晚,所以有时外带一些多余的食物回家也很正常。
此时的小花脑子里盘旋不去的还是月子大人的身影——20年的时光啊,在神的身上是不会留下任何时光的痕迹的,已经26岁的小花内心感慨万千。
因为她终于在亲身经历后才发现:自己像这时代绝大多数女子那样、最终都会有个丈夫的选择,是错误的;她最喜欢过的生活,其实还是跟着月子大人一起周游列国、四处云游,在各地大大小小的庙祭和祀典上奉歌献舞、无忧无虑的日子——双人对舞,有时是女子的样子、有时也会以男性的样子与她对舞的月子大人,纯白的水干、绯红的袴……
那连续旋身1周半的动作,那柔弱无骨的慵懒探臂姿势后、却用有力的动作收回,那桧扇慢慢从脸上挪开的眼神、表情和动作的组合,那一个又一个瞬间、那一次又一次短到难以捕捉的心动……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的感觉,却好似无法再从别人身上获得了,不论男女。
即便是数百年前的霓虹中世,人类那些直到后世才慢慢归纳总结出来的奇奇怪怪xp,又不会因为年代久远它就不存在了,只是真相没有被大家广泛认知到罢了。
是的,小花姑娘是隐约个后天生活环境培养出来的skoliosexual(混淆性恋)者,只能对超越两性(男女)性别或者性别模糊的人群产生真正爱情;她当初选择和万造一起建立小家庭的时候,并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而是遵循着世俗观念对女性“归宿”的标准、以及和面秀肌健的15岁万造少年初尝身体快乐禁果后所做出的……一时冲动的选择。
若是早知道快乐之后会有孩子;若是早知道生孩子是那么痛;若是早知道生孩子会让女性的身体受到如此多不可逆的损伤,以致于她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样随着月子大人轻盈起舞了……
然而后悔为时已晚了。
直到人定亥时(21-23点),万造才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
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妻子和3个孩子也早已一同入睡。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鬼杀队的战略后勤总部刀匠村是真的人才济济,这里比万造更有锻造经验的年长刀匠们实在是太多了,比他更有锻造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少……
万造也想要像他们那样打造出人人称道、流芳百世的绝代日轮刀,也想让自己亲手打造的日轮刀、被最强大的鬼杀队剑士握在手中,利落地砍下一只又一只恶鬼的头颅,为民除害。
可残酷的现实却是,他总有打造不完的日轮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说明他打造的日轮刀在剑士们的手中出现卷刃、折断、甚至是遗失的现象比例……很高。
由于通常的日轮刀都是采用打刀的制式,因而上述武器的损伤情况、可谓是普遍存在于大多数刀匠作品上的常见情况;但万造还是觉得意难平,他不甘心、也不愿承认以他的才能就只能长期停滞在现阶段——自己只是想要做得更好而已啊!
“你回来了呀……”被他窸窸窣窣吃饭的动静给吵醒了的小花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衣被里坐起身来问道,“抱歉我今天有点累(心绪太激动了),所以先睡了……”
“没关系,”万造快速摇着手中的筷子,往嘴里一连拨进了好几口冷掉的茶泡饭,边嚼吧边回答说:“是我今天回来比平常晚了许多。”
稍微清醒了些的小花忽然说道:“我今天,见到月子大人了。”
“嗯,”那几年里基本只是把月子当成一位“宽厚仁慈的雇主”的万造,并不像小花那样、从刚记事起就一直和月子大人生活在一起,还深受对方的宠爱,因而感情深厚;所以他只是淡淡应了声,就还是继续专心吃饭。
“因为她和缘一的养女们被鬼杀死了,所以他们一起进入了鬼杀队。”
这句话倒是成功让万造扒饭的筷子稍稍顿了顿,“是吗,”胡子拉碴的青年铁匠抬起头,看了眼妻子身旁依旧熟睡着的孩子们,才终于又说了一句:“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记忆中的继国缘一从小就是那么强悍,万造有些难以置信地心想道:原来即便强悍如缘一,也会有保护不了家人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