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张案知道吧?建国初那个?”龚维则探过身小声说道,郝树林连连点头,“那才四千方!”
“啊?”郝树林好像抓住了什么。
“红星厂案,主犯只是个车间主任!”龚维则长吁口气,小声说完最后几个字,仰着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眼望着天棚。
郝树林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要不,调走吧……”龚维则直起身,探身看着郝树林。
郝树林脸青一阵白一阵,犹豫不决。
“调走吧,红星厂现在是个大坑……”龚维则叹口气劝到,“所有眼睛,我是说所有!懂吗?所有眼睛都在盯着!”
“可是我在地方两眼一抹黑啊……”郝树林一脸绝望。
“人事科卡着保卫处的编制其实不是坏事……”龚维则摩挲着下巴分析道,“他要是全部放权给你,那你才崴泥了呢。”
“那出了事儿主要责任还是在我啊……”郝树林一脸悲催。
“我在想,他们为什么卡着你的编制不放手……”龚维则板着脸,目光深邃。
“对啊,我刚到地方不了解情况,他们还不了解?”郝树林也察觉到了,皱着眉头念叨着,“好不容易来个背锅的,不是应该……”
“除非厂里有把握彻底掐死……”龚维则想到了什么,呼吸急促,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郝树林的胳膊,“你这次很有可能错有错招来对地方了!”
“老班长,咱能不能说白点……”郝树林挠着头一脸苦笑,“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白,可拢一块属实不明白是啥意思……”
“红星厂大案之后,高层领导能调走的都调走了,以前的胡厂长也降职做了车间主任,现在红星厂包书记一手遮天。”龚维则咽口吐沫,“人事科敢卡着你,包书记肯定点头了!”
“哦,然后呢……”郝树林连连点头。
“运动伊始,某委会入驻红星厂,所有高层瞬间倒戈彻底架空了包书记……”龚维则缓缓摇头,“但三年多了,包书记还是包书记!”
“你是说,包书记上面有人死保?”郝树林尝试跟着龚维则的思路分析。
“上面肯定有人,但他自身也肯定是个老滑头,否则……”龚维则盯着郝树林的眼睛微微摇头。
“对!”郝树林兴奋的一拍巴掌,然后期待的看着龚维则,“然后呢?”
龚维则差点被闪着,你没想明白兴奋个毛线啊!
“他能走却不走,有背锅的还不甩锅……”龚维则深吸一口气。
“啊,所以他一定有办法彻底解决红星厂的困局!”郝树林终于懂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郝树林说走就走,龚维则却一把拉住了他。
“咋了?”郝树林疑惑的看着龚维则。
“他要是能说肯说,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下命令?”龚维则皱着眉头抿着嘴盯着郝树林,“你想过吗?”
“我!”郝树林颓然坐下,双手揉着头发痛苦的叫着,“地方弯弯道这么多呢?早知道就不转业了!”
龚维则眼神放空、舒服的靠在靠背上,点上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