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一想说的什么,我倒是没怎么听明白。但是三口千树都给他鞠过躬的人,这是我们的人,我得放他们进去。后面的人好像是在追他们,这肯定是不能让进去了。
于是四个日本兵一起端起枪,对着追赶的人群喊道:“八嘎!放下武器,否则死了死了的呦西。”
这群人一看追着追着,那俩人没了。出现几个日本兵,都拿着大枪。好像跟那俩人认识。
其中有个胆大的,其实就想过去问问。可是你倒想一想,日本兵人家刚才都说了,让你放下武器,他可倒是‘二儿’的够呛,拎着个大扎枪就过去了。
还没等走到日本兵面前,四个日本人同时开火,‘啪啪啪’的一顿乱枪,拿扎枪的那个人顿时躺在血泊之中。其他人一看吓得刚要跑。日本人就开始喊话:放下武器,都站在原地,一个也不许动
话说的大家都不太懂,但个别字眼儿;什么武器了?什么不许动了?还是有能听懂的人。首先有人扔下武器,举起双手,其他的人一看,也就跟着做了。
日本人一看你听懂了我说话,这就好办了。让他们都站到一边,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这时候,院里的小野矿长听到枪声也出来了。山口千树去了长春,不在矿里。
小野矿长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从院里出来,小野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刚要问话,这时从对面来了一支车队。大约能有四五个人。每人一辆洋车子,都带着家伙。
为首的一个人,骑着一辆大富士,斜挎着盒子枪,正杀气腾腾的奔这个方向猛蹬。
等车队的人到了跟前,一看四、五个日本兵,明晃晃的三八军刺都晃眼睛,地上还躺了个死倒,浑身是血。刚才那股猛劲儿,顿时就瘪茄子了
到了日本人面前,还没说话,就先矮了半截。小野矿长中国话说的非常流利,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口音。
一看又来了几个人,小野转过身奔他们走去。首先问夸着盒子枪的那个人:“你们是嘎哈的?整这老些人,上这来嘎哈来了?不知道,这是日本工厂的保护区吗?”
那个人一看小野队长,慌忙连点头带哈腰地,谄媚的一笑,露出二鬼把门的两颗大金牙。
说道:“这位太君,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是牛心坨警察署的巡捕,我是他们几个人的头。”说着回头瞅了那几个人一眼。“小人姓张,也是刚刚接到报案,说有两个胡子,在中街的成衣铺抢劫杀人,往这个方向跑了。我们是接到报案后,追到这来的。”
小野听完之后,小眼睛一眯,用手摸了摸卫生胡,说道:“哪他妈来的胡子?你看看这帮人是不是胡子?”
小野说着,用手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那群人,问那个姓张的巡捕“你是不是要找他们?是的话,赶紧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一审他们。为什么拿刀动枪的,擅自闯入日本矿区?是不是要在这里搞破坏?还是要袭击日本皇军?还有,你回去以后,马上把成衣铺的那个老板给我带来。是不是他策划的阴谋,假装说有胡子,然后组织一些人以抓胡子为名,到我们矿区搞破坏?袭击日本皇军。你回去后马上让他来,我要亲自审问一下。”
那个姓张的巡捕呲着牙,挽着腰,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马上去办。让成衣铺的老板赶紧过来,然后把这里都给我收拾干净。”
小野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死人和留下的血迹,“午饭前,他要是不到,我就把你这两个东西统统拔掉。”说完话,小野矿长从上衣口袋儿里拿出一支铅笔,对着张巡捕的两根大金牙‘当、当’敲了两下。
张巡捕一看,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一下嘴,挡住了那两根大金牙。心想这他妈是怎么个情况?本来理直气壮的事儿,到这儿了,这怎么还变成了阴谋、破坏了
刚想在说点儿什么,小野矿长已经一转身回了大院。张巡捕想过去解释一下,两把雪亮的三八军刺,交叉着横在了面前。
无奈,张巡捕让手下、和那群人,七手八脚的把血迹给擦了擦。大伙抬着这个死人回了牛心坨。
小野回到院儿里。看到厚德找了条毛巾。撕成小条,正给蔡大胆包扎伤口。
小野指了指蔡大胆说道:“你这个人挺操蛋的,这刚一出去,就得惹点事儿。你是不是没钱花去抢人家成衣铺了?”
蔡大胆大黄眼珠子一翻愣,还没等说话,厚德挡到了他面前说道:“小野太君,是这么回事儿。李世波带我们要去关东州给山口夫人治病。看我俩穿的又脏又破的,山口太君还特意给我们拿了钱,让我们洗个澡,买件衣服再去。这不是吗?去了成衣铺,要买衣服,遇到那个人,狗眼看人低,让我们滚出去。还没等我俩说话,就开始撵我们,就这样,我们就吵了起来。然后他们后面又出来了一大帮人,都拿着家伙,要打我们俩。我俩也不能挺着挨打呀,混乱中,我们抢了把刀,扎伤了人。然后就跑回来了。”
德爷隐晦一些细节,向小野解释道。
小野一看,今天这俩人去关东州是走不上了。耽误了自己‘老大’的事儿,也感觉到比较气愤。一句两合水的话脱口而出:“八嘎!八格牙路,妈了个巴子的,等一会儿那个老板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你俩先回去吧。一会儿李世波回来了,在研究你们啥时候去关东州的事儿吧。”
厚德和蔡大胆心里高兴。你看,小野接了这个活儿,给自己擦屁股,谁来也不用怕了!这可放心了。
俩人冲着小野行了个礼儿,说了声谢谢。小野对着厚德说:“你、能人!厉害!是个良民。”然后又瞅了蔡大点儿一眼,说了三个字:你、操蛋!
俩人不住的点头。小野矿长朝他们一摆手,示意让他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