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笑:“这位爷,我们店里最小的是七钱的酒盅,您看行吗?”
李世波和蔡大胆一顿嘲笑“咋地,德爷,平时看你威风八面的,这、喝酒咋、就这样奥!”“就是啊,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硬扛、也能扛他半斤啊!”
厚德一听、这不喝也不行啊,于是跟伙计说:“得得得,七钱就七钱吧,就来那个七钱的!”伙计一听,喊了一声:好嘞,转身下楼。
楼下脚步声一响,小鸡炖蘑菇,伙计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拎着个提盒,里面壮着四壶酒,还有一个酒盅、两个酒碗。
酒菜摆上。李世波说:“老蔡,酒呢,咱俩就一人两壶,德爷没点酒,咱俩就各出一盅给他,不多不少,怎么样?”
蔡大胆说‘好’,厚德忙说“这可不行,一人一盅、我可受不了!本来我怕扫兴,想陪你们一小盅,结果是大盅,这一大盅我都喝不了,你们还让我来俩,不行不行不行。”
东北人劝酒、有时候磨磨唧唧地,一桌人都想让你喝,就是想尽各种办法,也得让你喝下去。最后无奈,德爷答应两盅全喝,这才了事。
蔡大胆和李世波这俩人喝酒是各有不同:李世波喝酒较慢,也显得比较斯文,一口一口、酒杯常举。蔡大胆是、端杯较慢、紧着吃菜,不过抬手就干。
厚德一盅酒下肚,就感觉云山雾罩滴,第二盅倒满后,迟迟不喝。他早就想好了,等你俩不注意,偷偷蔫蔫的倒了吧,心想、这玩仍有啥好喝的啊,除了辣、就是呛的
蔡大胆和李世波每人一壶酒已经下肚,都有了几分醉意。厚德趁他们没注意,将酒倒掉、在盅里加了一些汤,也跟着不断举杯
喝到最后,都收了杯,各个酒足饭饱,李世波和蔡大胆以有八分醉意,不过看着还都挺好。
蔡大胆汇了账,一顿饭花了二十八块钱!不过还没有超出预算。
蔡大胆喝了大酒、倒是挺能装犊子,给了伙计三十块,说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小费。伙计满脸笑容,连声道谢。一直给送到楼下,还给叫了黄包车。
厚德瞪了蔡大胆一眼,暗暗骂道:明明昨天赢的这俩钱算账正好,这回可倒好了,还他妈搭里两元钱
三人坐着车到了火车站。离开车还有一刻钟,仨人归拢归拢各自行李,上了趟厕所,刚在候车室坐好,一声汽笛、世界上最快、最牛的火车——亚细亚号特急快车进站了。
这亚细亚号特急列车他们都听说过。可就连李世波都没坐过。
一是一直在新京跟山口这爷俩混、也离不开。二一个就是这票价;贵的吓人,一张票都好几十,相当是普通人的好几个月、甚至半年的工资。
等三个人上了火车,先转了一大圈,真是大开了眼界:豪华的天花板带吊顶,明亮的吊灯,绚丽庄重。双层的玻璃窗、防寒降噪,还有壁灯、地毯、大沙发座椅。
蔡大胆晃着大脑袋去了趟餐厅。在车厢门口设有六个人的等候坐席。
进入餐厅后,餐厅一头是洋式的吧台。旁边是冰箱、装饰架,柴油炉灶。餐厅里的餐桌看着就高档奢华。都是二人对坐的软包坐席。
餐桌上摆着正在绽放的鲜花、精致的果盘里放着各种水果。餐具清一色的都是高档的水晶杯、纯银刀叉;镀金的大托盘里面摆放的、全是景德镇生产的瓷具;所有的餐具还都带着满铁标志。
口布都是纯棉的、装调料的什么小瓶子、小罐子的、一应俱全。大红色的软地毯、轻拂的纱窗帘,上面是华丽的吊顶,配着大吸顶灯,窗上面是壁灯,旁边还有挂衣钩,黄橙橙的,非金即铜,看着就高端大气。
最牛逼的是:服务员是清一色的俄罗斯大美妞,金发碧眼大长腿,各个漂亮,美如天仙!
三个人溜达了一大圈,对号入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屁股往上一搭,宣腾腾的那个舒服。
李世波懂得日文,看着车厢内的日文标注、笑着对蔡大胆说:“老蔡,按一下那个按钮试试。”
蔡大胆一看扶手旁边有个按钮,伸手按了一下。咦!这软座还能动!按住了、座椅靠背就会慢慢的往下倾斜,手停了它就停,直至放到一百八十度。
德爷不禁感叹、这小鬼子真他妈鬼道啊!看着厚德和蔡大胆惊奇的样子,李世波继续说“人家这车还有空调呢!”
德爷虽然不太土,但是对这个新词也有点迷糊,蔡大胆那就是一土鳖。瞪着无知且好奇的大黄眼珠子看着李世波蹦出仨字“啥意思?”
“空调啊,就是冬天有暖气,夏天有凉风。”暖气这还都能理解,“凉风?”蔡大胆指着餐厅里的俄罗斯大美女说道:“她们给咱扇风奥?”
李世波一笑:“不是!空调的凉风可比拿扇子扇风要凉快多了,是这车里带的一种机器,看那,就从那个窟窿眼里出凉风,那风才凉呢!就像三伏天坐在山洞子里一样。”李世波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空调的出风口说。
蔡大胆抬头看了看,就那个大点个小窟窿;就能让车里凉快?还能像涵洞里一样凉快?
蔡大胆的认知还局限在大蒲扇子扇风的范畴之内,这话听得一头雾水,仰头看着上面的小黑窟窿,挠着大脑瓜子,不知道在琢么啥。可能是正在想着比蒲扇子还凉快,就像坐在山洞子里一样凉快的感觉呢
列车飞快地行驶着,窗外的树木、建筑也非快的向后跑去。德爷望着窗外;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世界;即将呈现。更重要的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