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过后,尘归尘、土归土。当岸上的弟兄们正担心大当家的安危时,一个黑点穿出水面。
常怀玉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出老远,一阵的眩晕让他喝了几口又咸又涩的海水。
不过海鸭子就是海鸭子。他奋力的钻出水面,一边游一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常怀玉爬上海滩,一翻身躺在松软的沙滩上,刺眼的阳光让他闭上眼睛,阳光又穿过眼皮,使眼前一片通红。
二当家的领着众弟兄围了过来,‘大当家的’有人在喊。常怀玉感觉自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样。
慢慢的睁开眼睛,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真魂才归了窍。刚才就像做了一场梦。二当家的扶起常怀玉说道:“大哥,能不能行?没事吧?”
常怀玉揉了揉太阳穴,霍然站起“没事!老二啊,咱们的弟兄都怎么样?”
“啥事都没有,就新来的一个弟兄屁股蛋子让子弹擦破了一点皮,那不过来了吗,能走能跳的。”
“那就好,赶紧往回撤退,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狗子’‘跳子’准来。”晚了就走不了了。”
“老六啊,你带几个人把这条船,赶紧藏到水帘洞里。其余的人跟我撤。”二当家的吩咐着。
老六答应一声,又带了三个弟兄驾上于二爷交赎金的那条船,划向大孤山方向。
厚德和另一个兄弟也帮着把马牵了过来,大伙飞身上马,离开了马家桥。
一场赎船大战结束,常老大以零伤亡完败于二爷。大家回到响水寺,除去洒在外面撩水的兄弟以外,剩下的人开始庆祝。
从山洞子里拿出肉菜,闷上大米饭,大酒坛子灌满了酒,大家开怀畅饮。常怀玉开始论功行赏,每人发了五十块钱。
到了德爷这,常怀玉拿出两张大绵羊说道:“德爷,多少一点心意,买包烟抽。”
德爷一笑:“常老大,我又没出啥力,我受之有愧,你还是拿回去吧!”
常怀玉说道:“你是最应该拿这钱的,不是你给大家伙画的平安符,恐怕今天非出事不可,哪有打仗光是对方死人的,你看咱们一个个的啥事没有,还不是你的功劳啊。”
大伙也七嘴八舌的说:就是啊,亏得德爷赠符保命啊,不然的话哪能齐刷刷的都回来啊,说不上谁就得扔那地方了。
就是啊,德爷未卜先知,算出咱们此去只是有惊无险,说实话,有了德爷这番话,又揣着德爷的平安符,我今天胆子就是壮,啥也不怕,我知道:怎么折腾也没事啊,我还怕啥啊!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喝了酒,非常兴奋,确实,士气这东西看不见吗,摸不着,要是士气足了,就会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二当家的杜海最后说道:“德爷莫非是嫌少了吗?咱们绺子刚建不久,还缺枪缺马的,人手也不够,这点钱的确是少了点,不过德爷先花着,日后做了大买卖,一定少不了你的。”
厚德一看这都哪跟哪啊:“二当家的,我绝没这意思,我和朋友逃亡到这,承蒙二位当家的收留,而且好酒好饭的招待着,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向你们要钱呢。”
二人争执不下,这时候蔡大胆喊了一句:“德爷,你就拿着吧,这帮人都是交朋友的人,既然拿出来了,你就别再推推搡搡的啦。”
德爷苦笑,收起钱说道:“那我就愧领了。不过那个于二爷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我想他未必就能就此罢休,二位当家的,还须小心提防一点啊。”
常怀玉放下酒杯,正言厉色地说道:“我想那于二爷也不能愿意吃这哑巴亏,尤其还死了两个日本人。就是于二爷不报复,日本人也不能完。从明天开始,大伙加强戒备。”
杜海说:“目前咱们人手还不够,加上新来的一共才八个人,大伙看看有没有像样的人选,愿意干这行的,在找几个人来。”
说完,杜海看着大当家的说道:“明天我带俩人,到马家桥的海里捞一捞于二爷那伙人的花帽子,看看能找到几杆不,正好,要是来了新人给他们都配上,我看着于二那伙人拿的家伙可都不错,掉海里,可惜了。”
“嗯,我也有这意思,十七八条枪呢,哪管明天去了能找到一半,拿回来咱们腰杆子也硬实啊。不过老二,明天去了,别急着下海,先探探风,听听咱走了以后啥情况,要是那还有人家的撩水的,不行就回来,可别冒险啊!”
杜海一笑:“放心吧大哥,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
这杜海胆大心细,枪头子也准,唯独有一点,就是骄傲,也是各方面都挺强的原因吧。
第二天杜海领着两个老人儿,老六和小铁子、带着短枪匕首,里面穿着潜水的紧身衣裤,悄悄滴来到马家桥村。
杜海挺精明,没去海边,而是先到村里的一家小店铺,以买烟为由,和店里的伙计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