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上赏的送嫁外,母妃也为你准备了足够你用一生的陪嫁,你下半辈子就算没有恩宠也能衣食无忧的。”
王妃到底不是真的心肠歹毒之人,看着忆寒空洞的双眼,她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中原需要一个世子和亲,可北境只有一个世子。萧絮是萧氏一族唯一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北境大统的。皇帝怎么可能送这唯一的皇侄去和亲。
王妃本来是想在外面临时买一个少年代替萧絮,可北境皇帝心思缜密,毕竟这关系到两国结盟,随便一个人怎么能放心。
于是王爷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幼收留的忆寒身上。
他从小和萧絮一同长大,对于萧絮的性格了如指掌,况且他被王府收养这么多年,肯定会对王府忠心,不用担心这件事会败露。于是在上层权贵的取舍下,忆寒就成了那个可怜的牺牲品,被冠以北境世子的身份送去中原。
谁都知道他此次一去生死未卜,可女人会对他报以同情,毕竟皇权之下总有牺牲。事实忆寒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平静,他本以为自己在得知真相后会悔歇斯底里。可真当他看见嫁衣时他会那么平静,他本来就应该死在那场灭门中,是王妃将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虽然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可至少平安长大了。这些日子王妃给他的虚假亲情让他迷失了,好像他真的是他们牵肠挂肚忍痛割爱的孩子一样。在送亲的当天,忆寒第一次打扮的这么明艳,有一种绝望中的荼蘼之美。那个被他叫了几日的母妃正站在王府门外,对他依依不舍的道别,而他身后是延绵十里的送亲队伍。最后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十五年的王府,忆寒垂目压下眼内的感情,在侍从的搀扶下走进轿内。响彻云霄的鞭鼓啼鸣,随着送嫁将军的一声:“起驾!”
这群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在王府众人的注目中渐渐远去。而在忆寒即将离开北境边界之时,从队伍后追上来一人一马。在呼啸的北风中,萧絮一身蓑衣立于马上。
曾经对忆寒来说心惊胆战的面容,此时好像被岁月挫折了一样,不在意气风发。墨色的双眼内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只是这么深深的注视着轿内一袭红装的忆寒。
“北境世子和亲,何人胆敢阻拦!“两人隔着人海相望,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领队将军一声令下,队伍才再次出发。而萧絮就这么目视着忆寒从他面前逐渐走过。此次一别,便是一生。忆寒放下车帘后坐回原位,见到萧絮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心里波动。如果他被和亲是被王妃算计,那他在知道真相后没有去誓死违抗,很难说里面没有萧絮的缘故。不管如何萧王府养育了他十五年,虽然他没有为天下牺牲的心,可也知道中原此举的目的。北境皇一生无子,萧絮不仅是世子,更是萧氏唯一的直系血脉,如果他去和亲对北境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忆寒便是想到这里,才默许了被狸猫换太子远嫁中原。在北境他毫无牵挂,此事也算还了北境王妃当年的救命之情。中原远离萧絮后,或许他的人生会迎来另一种可能。忆寒抱着这种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长途跋涉来到了富饶的中原。在忆寒抵达的当晚,中原皇帝便为其举办了格外奢华的成亲仪式。毕竟忆寒是代表北境来和亲,中原对忆寒的态度,就是对北境的态度。而送亲的队伍在忆寒拜完堂后便辞别皇帝,踏上了返程。忆寒则在这里开始了他不知未来是何结局的人生。在一臂粗的红烛照耀下,忆寒盖着红色盖头坐在床榻边,白皙修长的手指紧张的来回交缠。的他觉得命运弄人,他曾经因不愿给萧絮当通房,而让自己的生活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而现在他却要和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男人成亲。这就是不可挣脱的命运吗在忆寒陷入自我嘲讽间,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透过盖头的缝隙,忆寒看见了一双玄黑色长靴停在他面前。忆寒下意识的呼吸一紧,还不等他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低头俯视他的男人便一把掀开了他的盖头。然后单指抬起他颤栗的下巴,俊朗的剑眉一皱,语气冷漠无情:“你是谁。”
低沉的声音让忆寒身体一颤,他深色瞳孔内带着惧意,但还是压住颤音开口:‘北境世子,萧忆寒·
“啪!”忆寒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毫不留情的大掌打断。
“伏在绣着鸳鸯的红色锦被上,忆寒剧烈的喘息。
他捂着肿胀破皮的脸颊全身颤抖,眼底是压不住的恐惧。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颤抖的忆寒,声音低冷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