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看着嬴渠梁一脸茫然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不,这把剑并非在我身上,而是在君上的心中,我可以描述给君上听。”
“哦?这把剑是什么样子的?”嬴渠梁对这种独特的对答感到有趣。
景监知道梁元所说的就是他的强国之法,也想听听他会怎么向君上来诉说。
“乱世出,大道生。”
梁元嘴唇微张,轻轻的说出了这么六个字。
他自然要用自己的学说征服这位君王。
嬴渠梁望了在旁边站着的景监,想来他为自己举荐的人才定然不是那种庸俗之辈。
嬴渠梁与景监从小一起长大,他对着景监的选择总有一种本能的信任。
那么,梁元会辜负景监的信任吗?
嬴渠梁认真的等待着。
“乱世出,大道生。”梁元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世间各有大道,汇聚而成百家言。”
“然后呢?”嬴渠梁应答着。
“我为君上所献的剑,便与百家言其中一言有关。”
梁元又笑着道:
“秦国弱小,四境皆困,不能出关与山东六国一争雌雄,是为秦国历代国君终生遗憾啊。”
“这是自然。”嬴渠梁答道,他已经不想再听梁元说的这些大道理了:“你究竟有什么样的强秦之策?”
梁元看到时机成熟,嬴渠梁已经能够听他真正要说的话。
便说道:“战国乱世,礼崩乐坏,想要像春秋时候一样施仁政、行王道己经行不通了。”
“那该行何道?”
“霸道!”
“霸道?霸道与王道……有何不同?”
嬴渠梁听到“霸道”这个词开始有了精神。
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词了,之前的许多士子都对他讲过,只是这些士子对这个词的认识也没什么可取的。
久而久之嬴渠梁便认为讲霸道的士子引出来的话全都没有意义。
嬴渠梁有一些失落,或许这个梁元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吧。
而景监也有一些奇怪,现在的梁元似乎有些墨迹?
梁元早已成竹在胸,有着自己的节奏,娓娓道来:
“战国以降,七雄并立,为何只有秦国贫弱被遗忘在关中?天下好像已经没有了秦国的位置……
不是有人刻意提起,谁还会记得这是那个秦国,那个出过霸主秦穆公的秦国?
秦国贫弱,不是因为秦国没有强大的资源,相反,关中沃野千里,渭河穿流其间,周武王以此地兴国,秦国为何不能在这块士地上强国?
秦国不是贫弱,秦国并不贫弱,它有肥沃的土地,有淳朴的人民,它怎么能是一个弱国……
秦国,只是制度落后了而己。”
轻轻的一点,令嬴渠梁猛然一怔。
梁元一看嬴渠梁,接着说:
“三家分晋以来,放眼山东六国,在时代的洪流中,或变革,或兼并,总之全都在变,或坏或好。
至少在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向着强大而走去,而秦国呢?停滞了。
其实每个国家都拥有无限潜力,只要君主激发得法,这个国家自然就会强大,又怎会因它的贫弱而困扰?
东方六国都在尽量激发自己国家的潜力,只有秦国在坐吃山空,倚仗着简单的手法在战国游走驭民而从来不知生民之道。
只会一味的攻城拔地,只使用民力而不补充,国力自然会越来越弱……
这样的方法,已经不符合时代,这样运作的国家,只会自取灭亡。”
嬴渠梁以前的秦国国君几乎都像是杀红了眼的斗鸡。
内政不修还四处征战缠斗,国家越搞越弱。
嬴渠梁听着梁元的话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