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其实是希望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见孙膑什么见解也不谈,略微不快,但见梁元看着自己微笑,便也决定不去计较了。
既然已经对杜家调兵做出决定,嬴渠梁随即宣布散会,只点名梁元、公孙鞅、章华和孙膑留了下来。
嬴渠梁在后花园设宴款待梁元等四人。
等众人刚坐定,梁元的神色便郑重起来了:“君上,我有话说。”
嬴渠梁有些意外,笑道:
“你是我最亲近的臣子,我说过许多次啦,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这一次如何要这么正式了?快,你直接说就行。”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梁元。
梁元一脸认真,道:“刚才因为大公子在,为了麻痹他们,我说了一些要朝廷坐以待毙的话,但我们绝不能这样做!”
因为自己一直不确定嬴渠梁对赢虔的容忍度有多大,所以凡是关系到赢虔的话和事,都必须慎重一点。
毕竟虽然嬴渠梁对自己很好很信赖,但他也是一国君主,古代有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所以有的事情可以随意一点,但有的事,则必须谨慎一些,先观察清楚情况再说。
嬴渠梁明白梁元的意思,知道他是怀疑赢虔是反法派,担心赢虔在获得兵权后帮助世族闹事,所以不愿意在赢虔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嬴渠梁理解梁元的慎重,不禁以拥有这样的臣子而自豪,于是兴致勃勃道:“你快说说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应对杜家调兵之事?”
梁元站起身,慷慨激昂道:
“杜家此时在杜城故意大肆集兵,也不通报君上,明显是要胁迫朝廷和逼迫其他世族表态,恶徒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打君上和咱的脸,如果朝廷这次再屈辱地容忍,以后岂不是要被所有世族视为软弱可欺?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朝廷和君上从此威信何在?若我等还是有血气的秦人,此等示威挑衅,此等悖逆蔑视,还能去容忍吗?”
卫尉章华此时听得热血澎湃,眼中甚至有了泪光,想着自己绝不能容忍君上和国家被世族如此对待,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决定要响应梁元,呼地从坐席上站起来,一身黑甲因为动作太大碰撞得叮当作响。
他激动得大声道:
“杜家种种悖逆,如今又想示威胁迫朝廷,此为君上和国家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大家忘了那句话吗?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咱秦军有骨气!对杜家妄动刀兵之举,必须坚决回击!”
嬴渠梁也是听得热血满腔,不禁道:
“你们说得对,寡人确实不能再忍!朝廷现在实力已不弱,也无须一忍再忍!”
梁元向章华抛去一个欣赏的眼色,继续道:
“我们必须以武力手段来迎击那些悖逆举动!必须使用铁与血的手段来推进变法!对于杜家的骄狂,绝不能容忍!”
嬴渠梁和公孙鞅点了点头。
他们也意识到必须使用铁与血的手段来推进变法,想着既然世族不仁,那也怪不得他们不义了,那就,大开杀戒吧!
嬴渠梁又问:“反制杜家,便要动用刀兵,可如今我不便亲往,其他朝廷懂兵能胜之将只有赢虔,但这次却不能用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梁元淡定道:“任何难题,都可以靠人来解决!人才便是一切的关键!”
说完一个眼神抛向孙膑。
孙膑不禁一个激灵,立即防备似的望着梁元,心想自己还没什么打仗经验和准备,主君可千万不要推我出去,以免坏了你的大事啊!······